时间走向半夜十二点,黑市也开业了。原本紧闭的铁门打开,人们十分有秩序的依次排队入内。苏京墨跟霍奇森也跟着排队的人们进到里面。
本次黑市交易的场所,是在一座办公大楼下面的地下车-库。办公大楼上面的楼层被炸弹轰得支离破碎,只剩下面两个楼层还算完整,不过门窗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
作为黑市流动地点之一,这儿的门窗都用木板牢牢的钉住,预防有人从破损严重的门窗翻进来,坏了黑市的规矩。
苏京墨与霍奇森顺着人流来到光线昏暗,就连空气也不太流动的地下车-库。
商贩会提前一天进到这儿进行摊位布置,有的摊子比较好点,有专门的玻璃展示柜,简陋点的摊子直接把商品摆在桌子上,还有的摊子是块布,布平铺在地上,商品就摆在布的上面。
一进入会场里,人们朝着各自意中的商品区走去。这里没有导购,也没有指示牌,如果想要询问商家自己意向的商品位置,还得依靠老规矩,先购买样商品,商贩才会开口指路。如果遇到新来的商家,那买家也只能摸着自己的鼻子自认倒霉。
苏京墨走在人流中,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的摊位,眼中带着几分猎奇。
她手指着围着一圈又一圈人的地方,“那边怎么那么多人?”且那些人中有几个的打扮不太像是那巴美城的难民。
“那边?”霍奇森顺着苏京墨所指的方向望去,声音一顿,“咱们往这边走,那边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因为苏京墨年纪小,且又是女孩子的缘故,霍奇森不愿多说那片区域的情况。
苏京墨回头看了眼,想了下,大概能够猜出霍奇森闭口不谈讳莫如深的原因,跟着他往另一边走去。
他们来到一处货柜前,这里是售卖蔬菜的摊位,只是蔬菜有点焉,不太新鲜。战争使纳克岘的全国耕地种植面积锐减到百分之二十左右,主要的食物来源是靠进口。
“老板,这土豆怎么卖?”霍奇森指着摊位上的土豆问道。他小声地向苏京墨解释着,“在黑市向摊主打听任何消息前,不能一开始就直接问再买东西,必须先买完付款了才能问。这是黑市的规矩。”
苏京墨点头,没有说什么。
摊主报出价格,“一斤土豆是一百国际币。”
依照纳克岘之前通用的货币,国际币的一块钱等于纳克岘通用币的一百元。可随着纳克岘镇府破产,他们国家的货币就如同纸张,砸在人民的手上分文兑换不出去。留在手上,只是具有纪念意义而已。
霍奇森二话不说,拿出一颗米粒大小的碎钻放在桌子上,“老板,这颗碎钻能兑换多少国际币。”
“请稍等一下。”老板把桌面上那颗碎钻放在手心上,又随手拿出放大镜观察着,才抬起头说道,“这枚碎钻是真的,但颜色和净度不高,就两百国际币,不能再高了。”
老板明显故意压霍奇森碎钻的价格,能进入招待所主人保险柜里的宝石颜色跟净度都很高。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霍奇森只能忍痛点头地强颜欢笑,“看来是卖给我的那名钻石商人骗我,还是老板的眼光好,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受骗了。”他一脸咬牙又扼腕地道。
老板继续恬不知耻地笑着,“那是当然,我做生意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收下手里的那颗碎钻,眼中尽显贪婪之色,毫不掩饰。
“老板,直接给我称两斤土豆。”霍奇森深吸一口气,显然用一颗碎钻买两斤土豆,简直贵到他肉疼。可又无可奈何,只能低头任人宰割。
“好嘞。”老板心情不错地笑着,今天一开张就宰了一头大肥羊,他能不开心吗?
只是这摊子的老板极为不老实,给霍奇森称的土豆也缺斤少两的,霍奇森拿在手上一掂量,心里咔噔一响,这用废报纸包起来的土豆也就一斤左右,老板根本没有足量称给他。
他再次压下想找老板理论的念头,笑着问道,“老板,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是问偷渡的事情吧?老规矩。”老板放在柜台上的手指点了点,意思非常明显。
苏京墨与霍奇森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这次是苏京墨拿出一颗碎钻放在桌面上,但老板还是不太满足地摇头。
苏京墨双眼一凝,眼中喷着火。她真的好想盖这位老板的布袋哟!
霍奇森只好又拿出一颗碎钻放在桌面上,并对苏京墨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老板迅速收下桌面上的两颗碎钻,似乎很怕他们两个反悔的样子,“年轻人,肝火不用那样旺盛。那边那个摊位的老板可能知道,你们去问问他吧。”
贪得无厌的老板正当着他俩的面,再次拿出放大镜看碎钻是不是真的。他不怕苏京墨他们拿假的欺骗他们,因为在这里,拿假货出来交易是禁忌,就算是买情报也不行的。
“走吧。”霍奇森对苏京墨说道。
来到老板指引的那家摊子前,按照规矩,苏京墨跟霍奇森被老板哄骗得,必须买了一些对他们而言没用的东西。这里是卖衣服的,很多衣服都是老板从那巴美城无人经营的商店直接拿走的,一本万利的卖了出乎预料的高价。就连苏京墨都忍不住想直呼老板内行。
普通人如果想以这样的形式在黑市摆摊,说不定黑市的经营人还会气不过,派打手上门直接将那人的全家痛扁了一顿再说。
不过也侧面证明了,这个摊子的老板身份不简单,要不然怎么敢公然在黑市进行着黑吃黑的买卖。
霍奇森心想着他老婆跟女儿很快就能离开纳克岘,担心他们路上穿不暖冻坏了,所以特别能够下狠心,买了足够温暖舒适的冬衣外套,保暖内衣跟裤子,鞋子。
苏京墨也被迫买了四件外套。
等老板觉得足够了,才开口道,“你们也想偷渡离开纳克岘的,请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