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没想到跟明月郡主交锋,最后便宜了楼湘茗,这病怏怏的丫头居然给自己找来那么大的麻烦。
一是把心腹管事娘子和账房先生换掉了,变成了楼湘茗的人。
二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成了定国侯的身边人,秋姨娘知道她不少隐秘的事,捏在手里就是把柄,侯夫人简直要寝食难安了。
她想要无声无息把秋姨娘弄死,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管家的是楼湘茗,这丫头按照规矩办事,一板一眼的,怎么都挑不出错来,却丝毫没有一点通融。
府里各处都重新安置了一遍,除了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院外的粗使下人都打散换了个遍。
跟在秋姨娘身边伺候的两个小丫鬟都是她的心腹,不好弄成自己人,外院的原本的眼线却被弄走了。
一时之间侯夫人气得又开始头疼,只能躺在榻上喝着苦涩的汤药,感觉短短一段时间内,自己就像是走了霉运,怎么都不顺了。
“自从那死丫头嫁进来之后,就万事不好了。刚进门铭儿就摔着腰,如今还不能下榻随意走动。心腹弄走了两个,我还病了……”她想到楼湘茗原本被大夫说最多活到及笄,如今及笄都过了小半年,却还活着。
虽然病怏怏的,却还能动心眼跟自己作对,哪里像是快死的样子?
侯夫人又念及楼湘茗身边的黑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嬷嬷,你说这丫头邪门着,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什么东西?”
心腹嬷嬷一边给她地上蜜饯,一边安慰道:“夫人莫要多想,大夫人脚下是有影子的。”
换言之那是人,人才有影子,要是鬼就没有了。
侯夫人喃喃道:“你说的对,人才有影子,她是有影子的,是人不是鬼的。”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那丫头如今如此张扬,不就是因为捏着管家权吗?把管家拿回来,她也就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了。”
“之前的那个药,还剩下多少了?”
心腹嬷嬷脸色一变,为难道:“夫人,真要再用那个吗?只剩下一点点,恐怕就能用一次的。”
“用掉,留着就是个麻烦,还不如尽快用完。”侯夫人阴狠一笑,感觉头都没那么疼了:“小心点,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别让她发现端倪了。”
心腹嬷嬷胆战心惊,到底还是应了下来。
过了几天是对账的日子,胖娘子被赶出府,其他管事娘子立刻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对楼湘茗有异议,一个个热火朝天地干活,恨不得把所有活计都好好完成了。
两箱子的账本被送来,其中一个瘦小的管事娘子点头哈腰道:“这个月的账目都在这里了,我等都查看过两遍,没有任何问题。”
楼湘茗点头,打发她们走了,燕嬷嬷拿出其中一本账目,她翻开看了一会,萧焰就过了来,身后的小厮手里提着一个小食盒,里面是一盘清蒸银鱼。
她看见后不由笑了:“夫君对小黑真好,就是这么喂下去,小黑要胖得跳不起来了。”
小黑在楼湘茗怀里喵了一声,仿佛听到她笑话自己。
楼湘茗连忙伸手摸了摸小黑的脊背:“看你最近真的胖了很多,只吃不走动是不行的。”
她又摸了下黑猫的肚子,圆滚滚的多了不少肉。
小黑跟着自己在楼家吃的一般,小身板比其它猫要瘦一些,到侯府来之后,它就跟吹皮球一样嗖一下鼓起来了。
萧焰笑着摇头:“小黑胖一点好看。”
的确黑猫如今一身皮毛更加光泽顺滑,只是小身板依旧没长开。
黑猫迟迟没等到投喂,又喵喵了两声,小脑袋蹭着楼湘茗的手腕催促。
“好,这就喂你,别着急。”楼湘茗笑了笑,被它蹭得手痒,还是忍不住心软,捡着银鱼一点点喂给黑猫。
小黑一口接一口的吃得满足,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萧焰的方向,弓起身呲牙呼噜噜地低叫起来。
“怎么了?”楼湘茗看了过去,见萧焰突然双眼赤红,神色狰狞,死死盯着自己,不由吓了一大跳。
萧焰猛地上前来,狠狠把桌上的食盒和盘子都扫到地上,还抓起椅子狠狠向外砸。
这还不够,他扛起放了账本的箱子,一股脑扔出门外。
屋内的东西一件件被萧焰扔出去,响声不断,惊得院外不少下人探头来。
不知道谁见了,大叫一声:“大少爷又疯了——”
其他人听了,吓得四散开去。
燕嬷嬷冲了过来,看到萧焰双眼赤红又疯癫扔东西的样子也吓了一大跳,连忙抓住楼湘茗就要拽着她出去:“姑娘先躲躲,莫要被姑爷伤着了。”
楼湘茗皱眉看向桌上炸毛的小黑,伸手把黑猫抱在怀里,还慢悠悠地安抚燕嬷嬷:“嬷嬷放心,夫君不会伤着我的。”
燕嬷嬷满脸焦急,想要自家姑娘赶紧出去,却见她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
楼湘茗一边伸手抚摸黑猫的脊背安抚,一边慢慢向后退出屋外:“很快会有人来,我们得挡一挡。”
燕嬷嬷自然知道刚才有人喊那么一嗓子,估计不到片刻整个侯府都知道萧焰又疯了!
“姑娘,姑爷这是……”
“有些不对劲,他刚才还是好好的,不像是发病,倒像是着了道。”楼湘茗皱紧眉头,她一直都觉得萧焰根本就没疯,而是装疯,又或者被人下药弄疯的。
如今看来,显然是后者。
燕嬷嬷也想到这一点,刚才萧焰不停把屋内的东西扔出去,却始终没伤着楼湘茗,看来还残留着一点理智:“姑娘,我们该怎么办?”
“让那个小厮过来看守着,别叫夫君跑出去着了别人的道。”楼湘茗吩咐后,燕嬷嬷就赶去找那个小厮了。
果真没多久,就有一行人匆匆赶来,却是定国侯和侯夫人。
定国侯看着院内一片狼藉,眉头一皱。
侯夫人则是瞪大眼满目诧异,一叠声地道:“楼丫头赶紧过来,可别伤着了。”
楼湘茗抱着黑猫站在门外,脸上笑盈盈地道:“没事,倒是惊动了侯爷和母亲,叫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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