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莹莲忐忑不安地跟着楼湘茗回去,在院门就见楼思茹等着自己。
楼思茹看到楼莹莲就红着眼扑了过来,牢牢抱住了她:“姐姐……”
楼莹莲一听,眼圈也跟着红了。
已经有多少年没听楼思茹真心实意叫自己姐姐了?
看来自家妹妹在侯府受委屈了,还是天大的委屈,楼莹莲顿时心疼了。
楼湘茗提醒道:“别在门口站着,先进去慢慢聊。”
她没跟着进去,免得打扰这对同胞姐妹难得见面,直接抱着小黑去后院了。
小黑在她怀里呆不住,扭动着要下去,楼湘茗只好松手了。
灰尾还在楼湘茗的脚边跑来跑去,一个劲甜腻腻地叫着,等小黑一落地,就过来蹭来蹭去。
萧焰也躲到后院来了,毕竟楼莹莲是还没出嫁的姑娘,跟他见面也不好,索性在这里陪着两只大黑猫在后院在桌椅上喝茶。
两只大猫蜷成一团在桌上晒太阳,萧焰看见楼湘茗不由笑笑道:“小黑跟灰尾真是越发好了,算是患难见真情了?”
楼湘茗听着也笑了:“是啊,它们总黏糊在一起,不是一块挨着睡就是分食一条鱼。”
说完,她轻轻叹气道:“看着就像是自家闺女好不容易养大,这就要嫁出去一样。”
萧焰笑着摇头:“小黑多个玩伴也挺好的,其他就顺其自然吧。”
楼湘茗点点头,远远见打开的窗户能隐约看到楼思茹和楼莹莲的身影。
两姐妹正头碰头说着体己话,楼莹莲用帕子不停擦了擦楼思茹的眼角,显然两人还在哭个不停。
楼湘茗其实挺羡慕楼思茹的,不管如何,好歹还有个同父同母的姐姐在。
忽然手一暖,她被萧焰牵着手在桌前坐下:“二弟已经好多了,母亲怕是这两天就要从佛堂出来的。”
楼湘茗听得惊讶:“怎么,侯爷心软,要放母亲出佛堂了?”
之前侯夫人犯错,定国侯一怒就让人在佛堂里面壁思过。
这才几天,侯夫人就要被放出来了?
这事楼湘茗还没得知,萧焰居然就先知道了,看来他在定国侯身边放了眼线。
萧焰也不瞒着她,笑着道:“不过是侯爷院子里洒扫的小厮和洗恭桶的老奴,都是不怎么起眼的粗使下人。”
越是不起眼,越是不会引人注意。
虽说他们也得不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不过偶尔也能听见一些只字片语然后猜出来。
这次也是,书房伺候的小子闹肚子,让洒扫的小厮帮忙守门一会儿,就听见了定国侯要放侯夫人出来的事。
也是因为太后即将大寿,寿礼这么重要的事肯定不能让年轻的楼湘茗来接手,定国侯肯定不会放心。
毕竟楼湘茗是小门小户出身,该送什么,怎样才算妥帖,还是比不上管家多年的侯夫人。
定国侯就算心里对侯夫人还有芥蒂,在这件事上还是更相信她一些的。
“原来如此,”听见萧焰解释后,楼湘茗总算恍然大悟。
她笑笑又道:“估摸着时日,也是差不多了。”
楼湘茗这些时日管家毕竟没犯大错,定国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夺了她的管家权。
这次太后大寿,要是侯夫人把寿礼准备得妥帖,也算是将功抵过。
两人正说着,燕嬷嬷已经进来禀报,侯夫人从佛堂出来了。
“老奴从明月郡主的院子出来,恰好看见侯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她一并跟着侯夫人进佛堂伺候的,一直没出来过,正吩咐丫鬟送来艾叶水,怕是要去去晦气。”
楼湘茗感慨:“侯爷对母亲还是很有感情的,不管多生气,依旧多有倚重。”
感慨归感慨,她又对萧焰眨眨眼道:“夫君只管看着,我替你出一口恶气!”
萧焰握住楼湘茗的手,笑着道:“那我就等娘子的好消息了。”
侯夫人从佛堂出来,感觉浑身上下都是檀香的味道,有些厌恶地皱眉。
再是好的熏香,从早到晚闻上几天,谁都要受不了。
她彻彻底底洗干净,还熏上喜欢的荷叶香,这就开始着手挑选送进宫里给太后的寿礼。
心腹嬷嬷则是叫来一个院子里的丫鬟,小声禀报这段时日的事。
她筛选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跟侯夫人禀报了。
侯夫人皱眉:“侯爷每晚都去秋姨娘的院子?”
“是,白天下朝后去书房处理好公务,侯爷就去秋姨娘的院子,第二天直接从院子里出府上早朝。”心腹嬷嬷感觉到侯夫人的怒气,连忙低下头。
侯夫人咬牙切齿道:“这个小蹄子,趁着我不在,这是要榨干侯爷吗?”
每晚伺候,就连她最受宠的时候都不曾试过,凭什么让秋姨娘独占了定国侯?
“之前不是说这小蹄子身边的丫鬟总是偷偷摸摸洗贴身的衣物,很可能是怀上了?”若是怀上了,秋姨娘还怎么敢每晚都留着定国侯,难不成是糊弄人的?
侯夫人琢磨了一会道:“派人去试探一下秋姨娘,看看她究竟有没怀上。”
心腹嬷嬷找了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假装拿着东西靠近秋姨娘仔细瞧瞧。
小丫鬟年纪不大,提着水桶慢慢走,在经过秋姨娘是时候偷偷用眼角打量,没发现秋姨娘显怀,肚子还是平的。
她想着这次差事简单,回去禀报两句就能得到赏钱,正欢天喜地准备回去,就要越过秋姨娘一行人,秋姨娘却突然摔倒在地上。
“哎哟,我的肚子,好疼……”
秋姨娘捂着肚子,一张俏脸白得吓人。
小丫鬟给吓了一跳,拎着的水桶都摔在地上了。
秋姨娘身边两个婆子赶紧冲过来抓住这个小丫鬟:“你这小蹄子,居然敢故意绊倒秋姨娘,居心何在!”
闻言,小丫鬟直接被吓懵了,连连求饶,却被婆子送到定国侯跟前。
定国侯正烦着呢,听说秋姨娘被人绊倒摔了一跤,底下见红了,顿时急了,赶去院子看望秋姨娘:“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侯爷,我这是……”秋姨娘满脸惨白,虚弱地躺在榻上,眼圈都红了。
定国侯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心生怜惜:“别怕,等大夫来了就好。”
她身下的血迹看得定国侯皱眉,好不容易等到大夫,却不是侯府平日请的那一位,他就皱眉了:“之前府上请的大夫呢?”
秋姨娘身边的婆子连忙跪下解释道:“大夫被别家请去府上看诊了,事情紧急,小的只好请了坐堂的另一位大夫过来,听闻也是妙手回春。”
如今秋姨娘血流不止,的确不好耽搁,换一个大夫却还是同一家药堂的,定国侯还是信得过,就点头让大夫过来诊脉了。
谁知道大夫把脉后连连摇头道:“如夫人的身子原本就单薄,瞧着这几年操劳过度,想必还经常泡冷水里受了寒气,受孕原本就不容易,实在是可惜了。调理一两年勉强能恢复一些,老夫却是无能为力的。”
定国侯听后就愣了,想到秋姨娘以前是侯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怎的会操劳还经常泡冷水?
这不是侯夫人一直磋磨身边的丫鬟,难怪秋姨娘被他纳了之后跟侯夫人的关系就越发疏远起来。
等他知道绊倒秋姨娘的小丫鬟正是侯夫人院子里面的,定国侯哪能不知道这些龌蹉,顿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