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满心委屈,到底还是嫁给了喜欢的三皇子。
三皇子听说人接来了,在书房里只点了下头,依旧看着手里的书卷没有起身。
把李茹接进来,算是把镇国候拉到同一个阵营里面。
虽然镇国候手里没有实权,但是起码是个侯爷。
想要投奔三皇子的人不是没有,可是都是小官小吏,大臣私下可能亲近一点,却不敢叫皇帝瞧出来。
他想到皇帝对自己的训斥,心里大为不快。
出宫前还遇到大皇子,一副关心自己的模样,却是话里话外冷嘲热讽的,三皇子心里气得要命,面上还要带着微笑来听。
不然在宫里摆出个臭脸来,一个不敬兄长的名声是摘不掉了。
再就是被皇帝知道了,三皇子前脚被训斥,后脚就摆出冷脸来,这是对父皇不满了?
就算没人知道,大皇子肯定愿意在皇帝面前提一提,叫三皇子越发被皇帝厌恶的。
所以三皇子只能忍,忍得快吐血也得忍下来。
他招来心腹问道:“最近侯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心腹只道“一切如常”,又想起一事:“萧公子仿佛救济了一个落魄的瘸子,让人买了宅子安置了。”
“瘸子?”三皇子十分惊讶,萧焰去哪里认识这么落魄的人,还愿意出手救济?
说真的,萧焰以前在定国侯府被关起来,手上没多少银钱,如今又寄人篱下,居然愿意拿出不多的银子去救济这么一个人,实在有些耐人寻味。
“让人盯着这瘸子,有什么都详细禀来。”
三皇子连续几天都在书房休息,根本就没去后院,连李茹的一面都不见,李茹倒是心急了,让丫鬟去前头打听,却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原本她虽然没能成为皇妃,好歹是皇帝下旨送来的,又是后院除了通房丫鬟之外的一位,倒是有些脸面。
如今进门后,三皇子一连几天都不过来,李茹的院子伺候的下人渐渐开始怠慢,她气得砸了好些东西,到底被丫鬟劝住了。
这么砸下去,库房那些人却不会迅速补上,喝茶连个杯子都要没有。
李茹没下你给到自己居然落得这样的境地,对三皇子是又爱又恨。
有天她在廊下纳凉,被假山挡着,身边的丫鬟又去取午饭了,后头却有两个小丫鬟在嘀嘀咕咕讨论府外的流言。
“……说是三殿下出生时脚底有黑痣,如今却没了。”
不是贴身的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一点,另外的丫鬟小声道:“有贴身伺候的姐姐留意了,说的确是没有。”
两人不过嘀咕两句,很快就离开了,李茹倒是若有所思。
等丫鬟过来,她交代道:“把这事偷偷宣扬出去。”
丫鬟是从侯府跟来的,吓得面色都白了:“姑娘,这样不好吧。”
到底三皇子是李茹的夫君,怎能帮着外人对付他呢?
李茹咬牙切齿道:“他不仁我不义罢了。”
她拿出两张银票塞给丫鬟,后者无奈,只得找借口出府,不敢多留,找来家中兄弟去寻了个不入流的小子把这事宣扬出去。
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流言,如今又开始闹得沸沸扬扬。
萧焰得知此事还是刀三让钱一过来透露的,钱一面无表情地复述:“多得李茹这小娘子,不用我们出手,三殿下就要焦头烂额了。”
楼湘茗在旁边听着钱一板着脸用刀三的语气复述,忍不住捂嘴一笑。
萧焰也听得有趣,钱一又道:“有人去刀三的宅子附近盯梢,他怀疑是三殿下的人,不过前后扔了不少药粉叫这些人夜里被虫子咬得浑身痒,不得不退了。”
刀三总有很多不入流的手段,钱一不怎么看得上,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实迅速又有效。
知道刀三自个警醒又有手段,萧焰并不怎么担心他。
原本只是府外有人胡说八道,大家半信半疑。
如今这次竟然是府里传出去的,不少人就信了,开始怀疑三皇子是不是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人掉包的。
三皇子气得砸了书案上所有的物件,就有宫里人登门,说是皇帝召见。
来的是皇帝身边一个眼熟的小太监,笑眯眯地接了三皇子厚厚的荷包后小声道:“今儿十五,皇上到皇后娘娘那边坐了坐。”
三皇子会意,消息这么快传到皇帝耳边,少不了皇后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换一身衣裳,这就进宫面圣。”
小太监去花厅等着,三皇子把心腹叫来:“查到太子把郡主藏到哪里去了?”
心腹点头:“太子殿下找了几个身姿跟郡主相似的女子,分开几辆马车离京,这都是障眼法,实际上弄了一辆牛车把明月郡主送去了京郊的一座尼姑庵。”
“尼姑庵?太子哥哥还真舍得,叫心爱的女人住这样简陋的地方生子。”三皇子也不确定太子究竟是喜欢明月郡主,还是不喜欢呢?
是重视明月郡主肚子里的孩子,又或者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
若是重视,就该找个好地方让明月郡主养着。
若是喜欢,就该尽快把人接进府里,又送的远远的,等皇帝忘记得差不多了,再把人改头换面接回来。
如今两者都没有,三皇子就有点迷惑了。
原本想用明月郡主来要挟太子,如今却不确定究竟有没效果。
心腹又道:“明月郡主舍弃了名字,如今被师傅赐名为心慈。”
“心慈吗?郡主还真没有一点心慈的样子,对自己狠,对孩子更狠。”三皇子摇摇头,到底还是暂且放下,换了一身衣服匆匆进宫了。
皇帝黑着一张脸训斥他:“你连后院的嘴巴都管不住,还能管得住什么?原本朕还想送你去户部学习,如今也不必去了,免得给户部尚书添麻烦。”
户部可是皇帝的钱袋子,三皇子若是去了,少不得能分一杯羹。
皇后很不乐意,又找不到理由打消皇帝的想法,如今现成的理由来了,自然不会放过。
三皇子连忙跪下请罪:“是儿臣的错,叫父皇担心了。”
皇帝轻轻叹气道:“你平日稳重,朕还以为能少操点心。没料到镇国候看着是个明白人,却教导无方,把女儿教成这等模样,倒是朕把人送去你府上,就不该让镇国候家的姑娘出门子的。”
不该让她出门子,是出门子之前就找个借口香消玉殒?
三皇子低下头,没有附和皇帝的话。
“既然人不安分,那就让她先病着,好好在后院养病,身边的丫鬟都撤掉,换上伶俐的。”
皇帝这一开口,李茹是要被软禁起来了,不能跟外头再联系,这正合三皇子的心思,于是连忙谢恩。
“你再好好练一练,再去办差,朕也能放心。”
他挥挥手把三皇子打发出去,对这最小的孩子没什么耐性。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皇帝还亲自抱过的。
只是包着襁褓,他也不知道三皇子的脚底究竟有没黑痣。
如今皇帝更不好让三皇子脱掉鞋袜来亲自看看,这不就是怀疑他的身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