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湘茗醒来发现灰尾还在自己榻上,顿时有些诧异。
燕嬷嬷倒是笑道:“其他猫儿都送回去了,偏就灰尾不肯走,怎么也得在榻上陪着姑娘。紫藤抱了几回也不肯收爪子,抓着被褥,都勾出几个小窟窿来。小太监用鱼肉糊糊喂着,想要趁机抱起来,还被挠了一爪子。”
她笑笑,又补充道:“挠归挠,一碗鱼肉糊糊倒是吃得一干二净。”
楼湘茗听得也笑了,点了点颈侧已经抬头醒来的灰尾:“你倒是机灵,知道小太监手里有好吃的,吃完也不肯挪。”
“既然它想陪着,那就先让灰尾陪着我。”
她伸手摸摸灰尾,让小太监送了鱼肉糊糊过来,亲自喂了,这才抱在怀里:“我还说在梦里浑身暖乎乎的,原来是灰尾在我身边。”
以前都是小黑在自己怀里,如今倒是变成灰尾了。
楼湘茗有些感伤地问道:“小黑可是醒过来了?”
“偶尔醒一会,吃点东西没多久又睡着了。”燕嬷嬷知道她担心,连忙转开话题,免得楼湘茗继续伤感:“府邸扩建已经差不多了,四殿下的意思是看姑娘想尽快搬过去,还是缓缓再搬?”
“赶紧搬吧,总住在宫里也不好。”
毕竟萧焰是年长的男子,虽说是住在外宫,到底长住就不太符合规矩了。
萧焰也是这个意思,就是怕楼湘茗累了。
闻言,她不由好笑:“都是底下人搬家,哪里有我动手的份,怎么就累了?”
萧焰沐浴回来听了楼湘茗的话,就去面圣,请求离开皇宫搬回府邸去的。
皇帝有点舍不得了:“哪里这般急,再缓缓也好。”
毕竟差事已经送出去了,萧焰如今是无事一身轻,楼湘茗的身子骨就这样了,院首也束手无策,没必要再每天频密把脉写药方,倒不如赶紧回自个家里休养。
“回皇上,娘子身子骨不好,最是想念住惯的府邸。尤其如今越发昏睡得厉害,院首也没办法,还是不好继续长住在宫里的。”
要是楼湘茗有个不好,死在皇宫里,对皇帝来说就太晦气了一些。
知道萧焰是替自己着想,又是希望满足楼湘茗的意思回家里去,皇帝就不好阻拦,只赏了不少药材,又让宫人帮忙搬家,小半天就搬回去了。
三皇子率先派人送礼,好歹也算是小乔迁了。
大皇子那边看三皇子送了,也不好不送,私下大皇子十分不满:“老三这是做什么,一副巴结上去的模样,实在丢脸。”
大皇子妃也是皱眉道:“我远远见过四弟妹一眼,虽说病怏怏的,却是娇美,犹如病西施一样,莫不是三弟这是看上了?”
大皇子挑眉道:“若是老三看上了,那真是一场好戏。”
三皇子如今瞧着像是跟萧焰结盟了,二对一,叫大皇子的处境就有些不利。
这几天三皇子还经常跟自己拍板,惹得大皇子心里不大痛快。
“既然老三叫我不痛快,我也让他不痛快便是了。”
大皇子当下叫来心腹,去茶楼之类的地方花钱雇了几个说书人乔装打扮四处说起三皇子跟四皇妃的风流韵事。
说得隐晦,但是该明白的都听出来了,没多久就传到三皇子的耳中。
三皇子简直气炸了:“不用说肯定是大哥闹出来的,他当面跟我辩驳赢不了,就惯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这不但污了他的名声,还把萧焰直接拖下水!
尤其无辜的楼湘茗,以后怕是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我这就进宫见父皇,好好给大哥告上一状。”
心腹却连忙劝道:“殿下莫急,此事四殿下恐怕比殿下更生气。”
这两人争斗却把脏水泼到自家娘子身上来了,萧焰如何能不怒?
与其三皇子出头,叫人越描越黑,还不如萧焰去见皇上当面告状的。
三皇子想想也有道理,只是等了两天却不见四皇子府有动静,不由皱眉了。
大皇子也觉得奇怪,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种憋屈的感觉:“四皇子府一直闭门不见客,他没出来过?”
盯着四皇子府的下人禀报道:“是,自从搬家之后,除了每隔三天厨房有人出来采买食材之外,再没别人出来过。”
“莫不是四皇妃不好了,所以他就没心思理会这些闲话了?”
打出一拳来居然没人接招,大皇子感觉挺没意思的,挥手道:“把那几个说书先生处置了,这事不用继续的。”
可惜他不想继续,这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就算处置了说书先生,依旧有人接着传下去,还越传越奇怪。
有传三皇子不是看上楼湘茗了,而是看上萧焰,却不能得到手,于是对楼湘茗没什么好脸色。
又有传看上楼湘茗的其实是大皇子,不好直接出面,就说动三皇子出面叫人误会了。
还有说大皇子和三皇子两个都不喜欢突然回归皇室的萧焰这个四皇子,更看不上楼湘茗的身份云云。
这下子三皇子苦笑,换作大皇子气炸了。
大皇子大发雷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牵扯到我身上来?”
他转念又觉得不对了:“莫不是老三出手了?不会,他不至于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来,那是萧焰动手了?”
只是萧焰一直在府里没出过门,心腹也不见出去,究竟怎么动手的?
没等大皇子想明白,皇帝就召他进宫狠狠骂了一通,还罚他抄写祖训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出门。
大理寺的差事直接就丢了,让三皇子独自接手,大皇子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他就不四处散布流言了,如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顿时明白肯定是三皇子动手了,看好处都被这个三弟占了!
三皇子却明白必然是萧焰动手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动手的。
萧焰在府里听了钱一的禀报只点了下头:“知道了,此事到此为止,不用再盯着了。”
钱一却不痛快地道:“主子,大殿下如此辱你,难道我们不该趁此反击吗?”
最好让大皇子被狠狠打压下去,再也不能对萧焰动手。
萧焰瞥了他一眼道:“这次是大殿下过分了,不然皇上不会亲自出手教训他。只是老子教训儿子是应该的,身为弟弟却出手对付哥哥,这就犯了忌讳。”
皇帝最是看不得兄弟相残,大皇子这事虽说不怎么好听,却没叫萧焰伤筋动骨,倒像是弄了一出风流韵事,叫人在茶余饭后偶尔聊聊罢了。
这么点小事萧焰搅浑了一番,算是解决了,皇帝也出面训斥了大皇子,如果他再继续斤斤计较,皇帝未必乐意。
钱一皱眉了:“皇上这不是偏心吗,都是皇子……”
“住嘴!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萧焰打断他,轻轻摇头。人的心都是偏的,大皇子还是皇帝的长子,也是第一个孩子,总归跟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
再就是三皇子也养在皇帝跟前将近二十年,情分哪是萧焰一个刚回来不到一年的皇子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