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南烟公主吗?怎么衣衫不整的就出来了?”
南烟也算是从鬼门关又走了一遭的人,她在现代出了车祸穿越到这里,成了南蛮国颇为受宠的公主,过得逍遥又自在,她自恃自己是上天的宠儿,没心没肺惯了,一个不小心,居然就中了毒。
本以为这次危机是天要亡她,但是,萧瑟又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虽然方法有些......
想到这里,南烟又有些脸红。
没错,萧瑟为了保住自己在南烟面前的形象,在上次被欲望支配时,还不忘谎称自己是为了救南烟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而为之的。
南烟到现在都还以为是萧瑟救了她。
南烟醒来之后想了许多,她觉得萧瑟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她在前世的死也一定是老天爷为了让她来这个世界和萧瑟相遇。
她在这又一次的“死亡”中成熟了许多。
因为在鬼门关前转悠了两次,南烟现在非常珍惜自己的小命,也很感谢拯救了自己的萧瑟,对他的爱意也上升到了一个顶点,所以南烟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不顾一切的来找萧瑟,想要对萧瑟诉说自己的心意。
然而南烟怎么都没想到,她大病初愈,奋不顾身来找萧瑟,想要给萧瑟一个惊喜,却反而让自己看到了这“惊喜”的一幕?
“出轨?出轨是何种意思?难道是贵族皇室之间的暗语吗?”
“烟儿?!”
听到那熟悉的嗓音,萧瑟猛然一惊,下意识想要推开身边的落鸿,可落鸿早就料到萧瑟的举动,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先一步后退,与他拉开了距离。
惯性使然,萧瑟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到满是污泥的愚人街上。
这一系列动作落到南烟眼里,就变成了心虚慌张的表现。
“萧瑟,你!你居然趁本公主卧病在床,出来偷欢?!你,你背叛我?”
南烟捂着心口,满脸痛楚,看上去很是受打击的模样,她咬着唇,红着眼睛瞪了落鸿一眼,步履蹒跚的向萧瑟走去。
啧。
南烟的身体已经完全没事了,至少现在是没事的,说她生龙活虎都不为过,不然她也没那个力气从远在皇城中心的公主府赶来几乎被南蛮国民众遗忘了的愚人街来。
当然,这都是落鸿的安排。
南烟弱不禁风的模样,是装给谁看的,一目了然。
看到南烟的一刹那,钟尚皱起了眉头,心生了些许烦闷。
他才刚刚疏散的人群,经南烟这一吼,又全都像是被赶了的鸭子似的,全都回来了。
公子可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将公主的小命从阎王爷的手中抢回来,为了保住公主在朝中的声望和地位,公子也是不辞辛苦,委身在那肮脏的朝堂泥潭里周旋战斗着。
公主居然这么不信任公子?
钟尚心底颇有些埋怨,为萧瑟不值。
“不是的,公主,您误会了。”
眼看着疏散的人群已经去而复返,钟尚敛去眸中阴郁,低眉对南烟解释道。
“什么?这白衣姑娘不是萧驸马的妹妹吗?怎么南烟公主不知道?这......”
“原来出轨是就是另寻新欢的意思啊......皇家人还真会玩啊。”八壹中文網
“哎,我听说啊,萧驸马出身风铃谷,有个青梅竹马的师妹,没准儿啊,这就是萧驸马的计划,想要投机取巧,以这种方式在南蛮国建立自个儿的后宫呢!”
“不会吧?嗨呀,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姓萧的外乡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那事儿闹的满城风雨,简直是不知羞耻。”
在南烟面前,这些人尽量压低了嗓音说话,不敢太过放肆,但习武之人依然能够听到。
萧瑟见到南烟之后的惊慌演变成惊喜,又到如今的烦闷,心理路程可谓是一波三折。
萧瑟和钟尚的想法差不多,他也认为南烟本该会信任他的。
压着心底的燥怒,萧瑟扬起唇角,扯起一个笑容,对南烟温柔道:“烟儿,你终于醒了,身体如何?你才刚醒,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
“什么这种地方?萧驸马果然是瞧不起我们吧?”
听到萧瑟的话,有人立刻不满了起来。
南蛮国的女人瞧不起他们南蛮国的男人也就罢了,何时还轮得到萧瑟一个外乡来的,且入赘了公主府,连驸马都算不上的面首来置噱了?
萧瑟抿着唇,清俊的眉眼依然带着笑意,眸底却是阴翳无光,不见一丝笑意的,“烟儿,你要相信我,我们回去再说。”
沉浸在萧瑟的温柔乡里,南烟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她毕竟是来找萧瑟谈感情来的,不是来和萧瑟吵架的。
而且......
她其实知道那个白衣女人的身份,那是萧瑟的师妹,落鸿。
哼,她的手下败将而已,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刚才南烟头脑一热,没有看到落鸿的脸,她气上了头,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又失了仪态,现在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了。
没有理会那些发疯的难民们,萧瑟径自对身旁的钟尚吩咐道:“这里交给你了。”
钟尚点头应声:“是。”
“烟儿,我们走吧。”看到南烟态度有要软下来的迹象,萧瑟在内心松了口气,趁热打铁,揽过南烟的肩膀,想要将人带回去。
“公主......可算找到你了,公主您身子尊贵,怎能来这种肮脏下作的地方呢?您要是再有个好歹,我们这些下人可怎么向陛下交代?”
迟迟赶来的护卫见到柔弱依靠在萧瑟怀里的南烟之后,无奈叹了口气。
嘴上说是这么说,但事实是,刚才那么多护卫拦着,都没能拦住这主子,虽然说这其中有他们害怕伤了公主的成分。
“南烟公主,刚刚萧驸马可是说了,要将您闲置的田宅让这些难民来耕种,造福百姓的。”
一个被气血冲上了头的难民阴阳怪气的说道。
“什么?!”听到这话,南烟当场就不淡定了,瞪着一双大眼睛朝萧瑟看去。
“一派胡言!”萧瑟气急之下吼了出来,吓得那个难民当场就软了腿脚。
转头对南烟时,萧瑟又换上了另一幅温和的面孔,变脸的速度简直令人诧异:“没有,那是落......我妹妹胡说的,烟儿,你不要当真,我怎会乱动你的财.......”
“啊!”
话音未落,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在嘈杂的人群中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刚刚那个带头向落鸿发起责难的男人满脸痛苦,狰狞着面容,双手捂着肚子,就地打起了滚。
“好痛,好痛,我的肚子,啊!”
看清地上打滚的是谁之后,钟尚脸色一变。
因为这些人是他找来的,约好了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一笔钱,远去北辰国。
钟尚能够支配的钱财不多,他当然不会将萧瑟的钱浪费在这种地方。
本想事成之后,就将这些人悄悄的解决了......
现在看来,是无法悄悄将人给抹去了。
“这不是刚刚那个为难白衣小姑娘的难民吗?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吃坏了肚子?这些愚人街的难民什么都吃!”
“唉,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萧驸马妹妹分发的粥里有毒?”
“不可能,这个难民就是因为没有分到粥才闹起来的......”
“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那些最初起哄的人都开痛苦不堪的满地打滚。
“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是你......”那个带头闹事的难民狰狞着双眼,目眦欲裂,颤抖着双手指着钟尚,便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其他受指示,也就是最开始闹事的那群难民们,纷纷都将手指向了钟尚。
有些胆子小的,直接就打道回府了,但南蛮国风气野蛮,在战场上畏畏缩缩,但在看热闹不嫌事大上就从不退缩,难民三三两两散去了一些,但那些最初牵家带伙儿来看热闹的人,半点儿没少。
“萧哥哥,南烟公主,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你们看这些人,多可怜呐。”
隐藏在人群跟着看热闹的落鸿拍了拍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芙蓉出水般的面庞上带着些怜悯和害怕的神色,施施然走到了众人面前。
那悲悯动听的语气,让在场的众人不由联想到了一位济世的神——菩萨。
“啧,同样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看看萧驸马,再看看妹妹,这人和人的差距啊,怎么就这么大呢?”
“刚才那几个人指着的人,不就是萧驸马的仆从吗?为什么会指着他?”
“公子,我......”
钟尚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被千夫所指,一时间也有些慌神,手无足措。
已经不能算是窃窃私语的悄悄话一股脑儿涌到萧瑟耳朵里,令萧瑟恍然有种震耳欲聋的错觉。
“萧瑟,这是怎么回事?那些难民指着钟尚干什么啊?”不明情况的南烟皱起眉头,娇嗔的看了萧瑟一眼。
然而萧瑟目光空洞冰冷,视线直勾勾的看着落鸿。
注意到萧瑟的目光,落鸿回以对方一个温柔的笑,眉目流转间光华如月。
顺着萧瑟目光看去的南烟差点没被气死。
“萧瑟!我不许你看别的女人!”
南烟说了什么,萧瑟已经听不见了,他现在浑身冰凉,且满脑子都是落鸿那句,“我只想让你死罢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个女人是真的敢做出杀人性命的事来!并且是置身事外,毫不犹豫将他推进万劫不复之地的狠心程度。
“爹爹,我就说医仙姐姐很好吧!医仙姐姐是个好人!”
不知何时来到人群附近的小家伙牵着父亲的手,注视着人群中央的落鸿,小脸上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霍龙低低的应了一声,点点头。
萧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妹妹都能陷害,着实可恨。
不知道对方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才惹出这番麻烦。
好人?
远远听到这句话的萧瑟差点气血冲头,想当场拔剑将所有人都杀了。
她刚刚那句话,分明是在威胁他!
但他又不得不妥协。
否则等待他的,就是一死。
南烟私有财产的问题之后总能想办法解决的,更何况南烟还有她的母后南凰顾及。
相比于自身的性命,萧瑟毫不犹豫选择了保全自己。
萧瑟咽下喉头上涌的血,舌尖的铁锈味致使萧瑟冷静了下来,不顾南烟的叫喊,萧瑟眼神阴沉宛若地狱恶鬼般,直勾勾的盯着落鸿,点头道:“好,好,真是好。”
“好,我答应你。”
一连重复了三遍,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人群都愣了一会儿,沉默过后便是惊天动地的喊声。
“什么?萧驸马和公主答应了?”
“什,什么?萧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公子,这......”
明明是他的错误,为什么公子要答应落鸿小姐这般无厘头的请求?
“萧哥哥,你真‘好’,他们一定会感激你的呢。”落鸿巧笑嫣然,像是吃到了糖的孩子,还很是单纯兴奋的拍了拍手,和那些欢呼的难民们一齐叫好。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入众人的耳朵里。
“我!不!同!意!”南烟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气的浑身直发抖。
“对啊......萧驸马哪里能替南烟公主做决定呢?”
“害......空欢喜一场。”
“真是吓死我了,南烟公主身为女人,居然要将自己的田宅给愚人街这些肮脏下作的男人们?还不如给我!哈!倘若真给了,那才是可笑至极!南烟公主会被其他公主们笑掉大牙的吧!”
“啧,这萧驸马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仗着南烟公主的宠爱,就敢替南烟公主做决定?不过是小白脸罢了!”
“烟儿,”萧瑟笑着,眼中却满是通红的血丝,双手掐着南烟的肩,掐的南烟都吃痛的叫出了声都没有察觉,那似笑非笑的狰狞面庞令南烟害怕,“听话,这对你也有好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