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真面目！”
罗伊想问更多，但系统却不再搭理他了。
但不得不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吸引人，马背上的他不禁抬头望向白云之后的深蓝……
往后的半年，在罗伊和诺尔的帮助下，塔罗伊军队一路高歌猛进，南部战线的局面彻底稳住，战略重心向北转移。
半年的行军打仗也让罗伊和诺尔变得更沧桑了些，稚嫩早就成了过去式。
这段时间罗伊也一直在留意有关至尊魔器的消息，但至尊魔器毕竟是一个国家最强大的依仗，这种级别的魔法器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少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罗伊倒是想明白了一点，覆灭国家才是集齐十二件至尊魔器唯一的路子。
似乎那个崛起的古特斯国正在这样做。
根据最新的消息，古特斯国已经吞并了一个叫做艾代尔的国家，镇国的至尊魔器自然落入古特斯国的手里。
往后会是何种的乱局，无法想象。
……
今天的天有些阴沉，太阳在云层之上炙烤着，空气异常的闷热，入夏之后队伍面临着新的考验，厚重的盔甲简直就是个闷罐子，让人湿热难耐，经过长途行军的将士们难免劳顿。
“前面就是莫斯厄尔，传令下去，休整三天再出发。”乔纳上半身板正地挺立在马上，望着天际线的方向道。
“是。”亲信的通讯兵接到命令，开始逐级向整个军队传令。
“速报，前方休整三日！”
“将军英明，呜呼！！”
“这该死的鬼天气，我要好好洗个澡！”
……
可以休整的好消息随着通讯兵的喊话一路传播开来，士兵们的劳顿瞬间被洗去不少，行军的速度都有快上几分，脸上难得露出欢颜。
前方隐隐出现一个城市的轮廓，是一座由黑色砂岩搭建起来的城市，城市附近有一个名为查尔湖的大湖。
看着熟悉的景致，罗伊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莫斯厄尔，但一切都不同了。
接近莫斯厄尔的城门，队伍最前头的罗伊被路边簇拥在一起的人群给吸引，好像是一群居民在围着些商贩，搭建了简易的棚子，俨然形成了一个小集市。
察觉到罗伊眼里的好奇，乔纳开口解释道：“他们是云游商人，会周游列国，收售各地的商品，时常能买到来自其他国家的新鲜玩意儿。”
“现在不是有战争吗？”罗伊疑惑道。
“所以现在塔罗伊境内的云游商人越来越多，商品的价格也越来越高。”乔纳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毕竟塔罗伊联邦是最强大的国家，也是唯一一个直接由教廷统治的国家，比其他地儿安稳不少。”
“你们想去看看吗？”乔纳接着笑道。
罗伊倒只是好奇，不过诺尔的目光尤为炽烈，他倏尔一笑，应承道：“倒是有些有趣，不过为了不耽误行军，你们先去找驻扎的地方，我随后就来。”
“就查尔湖边，你们好好逛！”说完，乔纳朝身后的队伍一挥手，带队离开。
罗伊带着诺尔脱离队伍，下马后放马儿去吃草，接着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走近临时的集市。
好一会儿旁人才收回揣度的目光。
但云游商人的视线依旧热切，不少已经围了上来。
能和将军这等大人物谈笑风生的人，定然是大主顾。
“二位，来看看吗？我这儿什么都有，图尔斯的木雕，西斯尼尔的魔兽肉干，还有迪克逊公国的鼠皮大衣！”
“噢，这位美丽的女士，来自大洋国的鲛人油需要吗？在塔罗伊联邦可是稀罕玩意儿！能让你的肌肤更加白净，嫩滑！”
“产自凯希米亚的西露花汁液，可以消灭脸上的雀斑！！女士！”
……
罗伊的注意力先是落在这些云游商人身上。
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些云游商人身上满是风尘仆仆的痕迹，棉质长袍经过无数次的缝补，就像是用布头临时拼凑出来的一样。
而且他们的衣服也是展示商品的陈列柜，大大小小的兜里装满商品。
行囊也是破破烂烂的，挂在拴好的马匹之上。
随后罗伊才开始留意这些商品。
和国家之间大宗的贸易不同，他们收售的东西都是非必需品，而且多半是带着点“奇特”和“古怪”属性的物品，主打一个新奇和有趣。
至少很多东西在塔罗伊不容易见到。
逛了一圈，罗伊也算是开了眼界，诺尔则忍不住地买了些可能具有一定实用性的东西。
“二位，需要一些伊顿的特产吗？”一个中年的云游商人突然从背后叫住他们，笑眯眯道：“我们刚从伊顿王国过来，现在这个光景，这些东西可不好弄过来，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买到咯！”
罗伊回身看去，发现这五个云游商人比其他商人看着整洁干净，货品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和其他人比起来就像是村头小卖部和超市的区别。
五个人像是一家子，四个中年人两男两女，还有一个看着颇为慈祥的老奶奶。
诺尔看见他们出售的商品，顿时眼前一亮，“苹果酒！还有黑酪树莓面包！以前老约翰去镇子的时候总会带一些回来！”
随即眼神又暗淡下去，扬起的嘴角也塌下去。
罗伊抚了抚诺尔的后背，笑道：“那就买些吧。”
随后一问价格，罗伊脸马上黑下去。
“苹果酒十银币一桶，黑酪树莓面包一银币一包，熏牛马肉干五银币一块。”
“你这价格顶寻常价格的十倍了！”诺尔颇为惊讶道：“这些东西以前在莫斯厄尔的集市里也不过两倍的价格。”
这时商队中的老奶奶走过来笑眯眯道：“小姑娘，你都说了是以前，现在边境正在发生战争，你们应该最清楚，所以贵一些也正常，我们把这些东西从伊顿带过来可不容易，呵呵。”
罗伊想了想，觉得合理，勉强接受了这个价格，干脆道：“请给我们装一些。”
一旁的中年人马上行动，开始用布袋大装特装，果然是碰上了“冤大头”就往死里薅。
罗伊忍了。
商人装了满满两大袋子东西，凑了个整，一金币。
最后那位老奶奶摘下脖子上的一串木质的项链，走近诺尔，和蔼道：“小姑娘，这是用珍珠木磨制出来的珠串，可以保平安的，免费送你啦。”
项链上的珠子是用一种淡黄色的木料磨制的，只有绿豆大小，很光洁，用棕榈线串着。
诺尔伸出脑袋，套上项链。
老奶奶看着诺尔脖子上的项链，点头笑道：“好看，很合适。”
罗伊则有些无语，其实所谓的珍珠木就是灰杉木树皮之下的硬疙瘩，属于是被废弃的那部分木料，而这种项链不过是伊顿人做给小孩子的玩具，不值钱。
“谢谢。”诺尔礼貌道。
罗伊提上两袋东西，直接奔去马匹的方向，而且也逛得差不多了，该追过去了。
剩下的军队只有三万多点，但队伍还是拉得很长。
把东西扔上马背，二人并入队伍，前往驻扎的地方。
军队并没有进城，而是直接绕到了查尔湖边，在悠长的湖岸上扎下了营帐。
远处，早已燥热难耐的士兵们脱下盔甲，纷纷跳入湖水，享受难得的清凉。
见状罗伊赶紧找到了营帐中的乔纳，他也脱下盔甲和外衣，准备去湖水里清洗一番。
“乔纳，这湖里有吃人的食人鱼，很危险！！”
乔纳惊愕了一阵子，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对查尔湖是有些了解的，但了解不多！”
“这个季节是食人鱼的繁殖期，都巡游到上游了，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全！”
“是这样？”罗伊疑惑道。
“我是土生土长的莫斯厄尔人，你说呢？”乔纳豪爽道，随即拍着罗伊肩膀，“你也去洗洗，待会儿进城大采购！哈哈！”
旋即，罗伊和诺尔都换上了清凉的衣服，选了片僻静的水域。
“你确定就在湖水里随便洗洗？不去烧个水，美美洗个澡？”
诺尔摇着头，“习惯了，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娇贵的贵族少女。”
说着，诺尔一脚把罗伊踢进水里，“走你！”
随后捂嘴咯咯笑了几声，捏住鼻子，跳进湖中。
罗伊扑腾几下，浮出水面。
湖水的温度刚刚好，被水包裹的感觉很舒适。
诺尔则散开头发，开始梳洗起来。
在水的作用下，衣服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她的曲线。
诺尔长大了不少。
她露着肩膀和胳膊，肩膀上面有几条暗红色的痕迹，是愈合之后的伤口。
“这些伤口是？”
“就上个月遭遇伊顿军队突袭的那场战斗，不小心留下的。”诺尔毫不在意道：“有魔法加持，当场就愈合了，不碍事！”
“女孩子有伤疤可不行。”罗伊努努嘴，开始念诵文字，很快诺尔身上亮起绿光，伤痕也彻底消失。
沉默片刻后。
“诺尔，如果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会回去当伊顿备受宠爱的公主吗？”
“什么公主？哪有公主？这里只有诺尔·乔治，和你的魔法使，诺尔。”诺尔一脸正经道。
“噢，我知道了。”
二人短暂沉默片刻，诺尔才接着道：“我不想被别人定义自己是谁，我喜欢自己决定自己是谁。”
“现在这样，我很喜欢，希望以后也是这样。”诺尔看向罗伊，甜甜一笑。
“那就好。”罗伊心中原本还存在的一丝担忧现在都消解了。
他干脆往后一仰，躺在水面。
罗伊许久没有如此放松过了，放空脑子里的一切，静静在水中浮沉。
“罗伊，帮我搓下背，我洗不到。”
“嗯？……好。”
……
简单修整之后，乔纳组织队伍，带着罗伊和诺尔，进城采购。
其实军队是有专门的粮草补给，后勤部队会定期往返运送，但都是些干硬的面包、肉干，以及腌菜。
此番进城主要是为了买些酒水和新鲜的肉类，算是犒赏。
路上，乔纳在马背上的姿势都随意了很多，随着马的脚步上下浮动着身躯，缰绳都没勒太紧，“哈哈哈，终于有机会喝顿酒，然后睡个像样的觉了！真是该死的战争！！”
“罗伊，咱可得好好喝一个。”乔纳看向罗伊道。
难得能有所放松，罗伊畅快应承道：“不醉不归，喝大麦酒我可是有一桶的量！”
“哈哈哈哈！”乔纳近乎嘲笑，“一桶？在军队里可是五桶起步！”
“……”罗伊：“其实也没必要不醉不归，喝好就行……”
队伍开拔进城之后，守城官兵很痛快地放行，然后分为几路人马，去全城采购。
按照计划，在三天的修整中，每天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纵情畅饮，三万人的量不多，但绝不算少。
因此采购都需要花费不少的功夫。
好在乔纳对莫斯厄尔十分熟悉，倒也不会走弯路。
约莫三个小时，太阳昏昏沉沉，二十多个拉货的板车载满货物，在士兵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往城外走。
而罗伊和诺尔正在魔药素材商铺补充些材料，在战争中可是消耗了不少魔药。
现在罗伊的储物袋里已经是空空荡荡。
队伍路过时，乔纳招呼道：“罗伊，诺尔，该回去啦！”
“这就来。”
罗伊和诺尔收拾好东西，也跨上马，准备离开，这时突然被一个冲出来的小孩儿挡了道，看装束似乎是个乞丐。
“这位女士，有人托我送来一件礼物。”小乞丐将抱着的一个盒子向诺尔递去，“那人给了我整整一个金币，让我务必送到！”
罗伊当即觉得古怪，一金币可不是小数目，至少能让这个小乞丐体面地过很久。
诺尔看向罗伊，见罗伊点头之后，迟疑片刻才弯腰抱起盒子。
这是个黑色漆面的木头盒子，不便宜，轻晃一下，能听到咵啦的声音。
送到盒子后，小孩儿就跑开了。
等罗伊接到盒子，用魔法视野查探之后，才放心打开盒子，里面是个魔法八音盒，可以用来录制人声的。
罗伊还未触动到什么，里面就发出了一阵清晰的声音。
“诺尔，罗伊，来这里。”
闻言，二人都是一愣，顿时面面相觑，瞳孔共振那般震惊。
“老约翰！”
“约翰！”
二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