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答案拿出来对了。最恐慌的是,选择题发现第一个就错,这会直接影响阮娇的心情。
中间的几十个人名阮娇没有细究的欲望,谢长晏分不高,他上辈子读了高中也才四百来分。
所以直接从倒数第一开始看,果然还是谢长晏。
在一群六百分以上和七百多分之间,骤然闯进来一个五百多分的人,就像高楼林立的楼海中,一栋小房子稳稳当当处在中央,佁然不动。
啊……这么差。
阮娇第一眼看到他语文就五十多的成绩,能在全校倒数没问题。
当事人意味不明地盯着她,阴郁暗沉的眼光让她仿佛被毒蛇盯上。
就在这时候,广播突然响起来,嘶嘶的电流声。
“各班同学请注意,下午四点半到操场集合,不要带凳子。”
“怎么回事?”
“估计该开成绩总结大会了吧。”
“一中干啥啥不行,开会第一名。”
一中特色,就是爱开会,大会小会,一周都好几个。学生们都说这虚,净做些面子活。
果然上午刚出成绩,下午就开总结大会。
四点半是第二节课下课。原本有一个半小时的小自习,后面两节还跟着连着上的生物课,估计都上不成。
操场上临时拉了横幅。
每次成绩总结大会都像是公开处刑,好学生荣耀加身,其余人面色冷淡,但是一中的骚操作是,退步也要批评,发奖品。
因为是小规模的考试,讲话的是重点班高二的年级主任。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拉来一张桌子,铺了一层红布,桌子上摆着两摞厚厚的黑色胶皮笔记本。
学生们排好队,在树荫下站着。仍然有些燥热。
高二的年级主任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地中海,才三十多岁,就发际线感人。
蓝牙连了,才慢吞吞拿着话筒讲话。
年级主任姓王,直接切入主题表扬年级前十名。
“第一名,a班阮娇。第二名,a班赵凌……”
“请给予以上同学最热烈的掌声并有请他们上台领奖。”
领奖也算是轻车熟路的事了,就算是新晋学神也对流程十分熟悉。这次考试成绩分布得十分均匀,前十名里五个男五个女。大家自觉按名次排好队,上台领奖。
这种样子的笔记本,阮娇家里堆了十好几本,都还没用过。
天气实在热,阮娇又穿着校服外套,粉白的小脸上布着一层细密汗珠。
旁边有人忽悠着江衍去递纸巾,江衍别别扭扭。一旁的男生看不下去了,就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你干嘛呢。”江衍也有些生气。
谢长晏对这种会一向不感冒,也不会觉得羞耻,最多就是无聊。
好像人就是这样,大人进入了孩子的世界,仿佛也减龄了一样。
灰白世界突然撞进了彩色,很新奇。
谢长晏说不出什么不对,但是突然想像所有平常少年做的那样,扯一下阮娇的长发。
个子格外优越,但位置上只能站在最后排。于是谢长晏托人把纸巾从最后一排,硬生生传到了最前面。
因为离得远,或者是由于眼睛微微有些近视,实在看不清阮娇。
配个眼镜,这周就去。
谢长晏心里想。
等把进步较大的学生名单也念完,王主任面色严肃地说:“这次考试虽然只是摸底考试,却也出现了买答案这种低级错误。”
“c班段流玉,已经让回家反省一周了,再有一次,直接退学。”
怪不得这几天没见到了。
一中倒是没有校花校草这种说法,但是长得好看的毕竟天生自带光环。
但凡是重点高中,对早恋的问题尤其重视,能走在一起的少之又少。但还是有人趋之若鹜。
周日下午能回家半天,离家远的只能在学校洗洗衣服,或者去外面洗澡。阮娇一向在家住,对这种小半天的休憩提不上兴趣,反而其他人满脸带笑。
天下着雨,雾蒙蒙带着几分不真实感。
“下午准时到班啊。”
班主任扔下一句话潇洒离开。
阮娇转身想走,被谢长晏拉住。
班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不一会教室就变得空空荡荡。
“你干嘛呀。”阮娇回过头瞪他,他太高了。
小姑娘眼睛瞪圆了,胸脯有起伏,大概真的生气了。
谢长晏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躁,当初京圈儿二代里,谢长晏“疯狗”的名声在外,他又是太子爷中的太子,虽然又疯又病,倒也没有人敢招惹他。
她长达七年的,噩梦。
阮娇僵着身子,和他无声对峙。
也就她了。
谢长晏嗤笑道:“恃宠而骄。”
阮娇皱着纤细的眉,仰着头直视谢长晏。阮娇不动声色地扯回了自己的书包带。
两人在班级门口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谢长晏有些凉薄狠戾的相貌,竟然被阮娇看出来伤心,年轻十岁的容貌,像一匹孤狼崽子,眼睛红红的。
性子软的缺陷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她对谁都心软,甚至会为素不相识的人忧伤,更不用提谢长晏。
应该是有些难过的。
非常非常难过。
谢长晏靠近了一点,阮娇鹌鹑一样垂着脑袋。
然后将阮娇横着抱了起来。
凌空的感觉有些微妙,阮娇抓紧了谢长晏的手臂,惊道:“你干嘛。”
可惜小姑娘的嗓子娇娇软软的,没有什么震慑力没有什么震慑力。
谢长晏喉结动了动,在阮娇脸上亲了一下,初触即离:“我想你了。”
知道有可能谢长晏也重回一世,但是当他亲自说出来,阮娇心如乱麻,有些尴尬。
她自己装作素不相识,以为谢长晏还是跟上辈子一样,见色起意。
谢长晏的喜欢,都是基于某些难以言喻的爱好上。
就像上辈子初次见面时,谢长晏的目光不是停在她脸上,而是她穿着短裤的,白皙笔直的腿。
谢长晏的眼光,停驻良久,才似笑非笑地移向她的脸。
然后阮娇惊讶的发现,谢长晏竟然流鼻血了。
在以后无数次更亲密时,阮娇的腿无力攀爬,谢长晏总会更加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