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更好的感受今晚的美妙,谢薄十分有耐心听女孩儿的前序。
他先松开了到嘴边的肉,坐在床榻边,慢条斯理的宽衣解带。
“说吧,约法哪三章?”
沈初瑶迅速缩起腿,翻身爬起,抱着膝躲到床脚去,跟他拉开相对安全的距离。
平稳了一下呼吸,她佯装镇定的开口,条理清晰:
“第一,我陪你的时间里,你身边不能有其他女人,如果你出现适婚对象,我们的关系立刻结束。”
谢薄解着衬衣纽扣的修长指尖,瞬间顿住。
他缓缓侧过头,黑暗中,他的眸光幽黑乌亮,似乎有投影仪的光线印在其中,烁烁跳跃。
他就这么幽幽盯着沈初瑶,不发一言。
沈初瑶指尖不自觉捏紧。
谢薄可是谢家家主的继承人,谢家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是缺女人的。
好啊,谢薄若是不能接受这第一个条件,最好不过了。
两人对视,谢薄没开口,沈初瑶没低头。
气氛凝滞了许久,黑暗中,男人突然似是而非笑了一声,嗓音醇厚如陈年烈酒,徐徐问她:
“第二呢?”
沈初瑶咽了咽喉,心里思量着,他这算是认可了第一条吗?
她轻启唇,说出口的话略显踌躇:
“第二...,这段关系,彼此公平自由,且不能公开。”
她不是谢薄的附属品,他也不是主导她去留的人。
且中间夹着姐夫和姐姐,她和谢薄若是搅合在一起,怎么看都难堪。
谢薄又笑了一声,单手撑在床榻上,微微倾身靠近她。
“地下情人?”
沈初瑶黛眉蹙了蹙,“麻烦你,多少给我留点颜面吧。”
阔别五年,这男人见她的第一天,就请企图动手动脚。
她不是他的对手,但总该替自己争取些尊严。
谢薄轻挑眉,一手扣住她纤细的脚踝,指腹轻抚,声腔慢条斯理。
“你以为不公开,那些人就察觉不了?”
沈初瑶缩了缩脚,没能挣开,一时间身子又重新僵硬起来,连说出口的话都僵硬了。
“怎么公开?我算你的什么?”
谢薄的女人?
沈初瑶眸光微冷,她想,多年寄人篱下,她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
“一个男人的女人,定义也有很多种。”
“见得了光的,见不得光的。”
“床伴,女朋友,未婚妻。别人问起来,你准备怎么说?”
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谢薄定定看着她,强忍着才没捏断她这只纤细如玉的脚踝。
他眼底的笑意也开始发冷:
“比起我会怎么说,我倒是更想知道,瑶瑶对自己的定义是什么,嗯?”
沈初瑶冷冷撇开眼,她还没自作多情到,觉得谢薄会对她痴情不改,忠贞不二。
她是在谢家长大的,这个家里,从来就没有‘忠贞’二字。
谢三爷倒是对她姐姐百般疼护,但她姐姐,是谢三爷娶的第三任妻子。
面前的女孩儿像只炸着刺的刺猬。
谢薄想,自己要真的跟她认真掰扯自己的心思,恐怕今晚是不用睡了。
他牵了牵唇,无妨,来日方长。
有些事,做起来,比说出来更有说服力。
谢薄浅浅提了口气,握住她脚踝的手腕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将僵着力度的女孩儿拉到了身下。
他贴近了凝视她,灼烫的呼吸喷在她面上。
“接着说,第三。”
沈初瑶双臂挡在身前,触碰到他坚硬温热的胸膛,她手抖了抖,深切的感知到力量的悬殊。
陪他的条件都即将要提完了,她像只认命的小鹌鹑,缓缓松懈了抵制。
“第三,保护我姐姐和小刺,直到我们的关系终止。”
这个条件,多少又是将自己置于弱势。
话音落,沈初瑶无力感顿生,双手泄力,搭在了面颊侧。
昳丽的面容枕在如海藻般铺散开的乌丝间,安静而温顺,乖巧而柔弱。
谢薄心悸的厉害,俯首吻在她唇上,唇瓣厮磨,嗓音低哑。
“只要你乖,哥哥能护你们一辈子。”
这话落在沈初瑶耳朵里,无疑是谢薄答应了。
凌晨的寂静中,盛夏的热度在屋内逐渐喷发。
谢薄额际的汗水,顺着硬朗的下颚线滑落,滴在沈初瑶纤长的天鹅颈上,与她肌肤上的薄汗相融,分不出彼此。
他的掌心灼烫,贴着她背脊,本就酥麻的腰背,瞬间被这烫度激起一阵颤栗。
耳边的笑语呢喃也嘶哑了。
“瑶瑶...放松。”
沈初瑶紧紧闭着眼,紧的纤秀黛眉都蹙起来,像是在忍受什么刑罚般难过。
她脑子混沌,试图回想仅有的一次经验,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这么狼狈生涩。
然而,完蛋的!
别说已经过了五年,就算譬如昨日,她也完全想不起来。
忽僵忽软的反馈,差点逼疯了谢薄。
他又气又好笑,又无奈又焦躁,笑骂声从鼻腔里闷出来。
“瑶瑶!你倒不如杀了哥哥,嗯?”
沈初瑶紧闭的眼睑都红了,眼尾眉梢桃红晕染。
她仓促抬起双手,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哽咽声又娇又急。
“你快点~!”
别再这么磨磨蹭蹭,折磨她!
他倒不如杀了她呢!
快...?
谢薄再也忍不住低低闷笑,撑在她耳边的手臂泄力,他整个覆下来,肌肤相贴,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沈初瑶恍惚发懵的瞬间,深刻体会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之后,彻底魂不附体。
仿佛是许久,隐约听见有极重的敲门声。
有人来了?!
沈初瑶第一反应是将脸紧紧贴在谢薄胸膛上,咬着唇,泄愤似的挠他肩背。
然而,下一秒,她这微不足道地泄愤,就被男人桎梏手腕,彻底蔫儿了。
......
深更半夜,旧梦重温,良宵苦短。
大好的时候,任是谁的房门被人怒捶不止,连带喊骂声不绝于耳,都不会心情好。
沈初瑶是无力挣脱,谢薄是强忍着,不乐意起身。
但隔着住的并不远的谢家亲戚们,却已经被引了过来。
“阿莹,你这是干什么!”
“深更半夜的,多大仇怨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像话吗!”
“就是,别喊了,说不定初瑶真的不在这屋...”
“我都问过下人了!亲眼看见她住这屋的!沈初瑶!你给我滚出来!!”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先跟我回去!”
“放开我!严肃你少管我!”
争执议论声就在房门外不断,偏偏谢薄就像是聋了一样。
沈初瑶是真的想死了,她完全入不了状态,红着眼瞪他,竭力挣扎着踢了他两脚。
“嗯...”
搂着她的力道骤然收紧,沈初瑶觉得肺里的氧气被瞬间挤压出来。
她又痛又憋,小小声痛呼着。
‘咚咚咚——’地踹门声中,男人缓缓松开她,眼底墨色涓涌凝视她眉眼,唇角边弧度肆意。
“下次不许这么扭,哥哥受不了。”
沈初瑶面红耳赤,死死瞪着他,差点儿咬碎了牙。
谢薄闷声失笑,唇贴了贴她眉心,掀被单起身。
沈初瑶强迫自己忽略身子的异样,一把捞起被单,整个人缩了进去。
谢莹都恨不得今晚踹掉她的房门,不出去是不行的。
只是事已至此,她是没脸出去打发人,只能缩起来当鹌鹑。
想起明明之前才说过的,【不能公开】。
沈初瑶咬着手指尖儿,羞赧愤怒,恨不能问候谢莹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