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她老公。”
宋欢将车停进车位,一手解开安全带,满眼莫名追问了一句。
“谢莹,谁啊?”
沈初瑶解安全带的手顿住,一脸无语。
“你刚才打了一巴掌的那个女人,谢莹,谢薄的堂妹。”
宋欢像是才反应过来,对上沈初瑶匪夷所思的盯视,她挑眉失笑。
“别这么看着我,你也没告诉我那位尊姓大名啊。”
沈初瑶微张的嘴缓缓闭合,唇角勾出抹小小的笑弧,推开车门,随口调侃她。
“你都不知道人家尊姓大名,到底是谁谁谁,那你还下手那么痛快?就不怕你打了惹不起的人?”
宋欢拎着手包将车门碰上,反手锁了车,墨镜往脸上一架,走路都带风,语气别提多嚣张了。
“打她就打她了,老娘管她谁谁谁?谁让她送上门找打的?”
说着话,她一手搭上沈初瑶的肩,“何况,她要欺负你啊,那姐们儿绝对不能手软,甭管是谁,都不能动你这心肝大宝贝!”
沈初瑶失笑摇头,两人并肩往4s店走,心头已经涌动起一波比夏日还热的暖流。
这就是宋欢,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边。
踏进4s店,一阵清凉的风扑面而来,沈初瑶在招待的带领下,办理提车的手续。
期间,宋欢便紧随身旁,接着问方才没问完的问题。
“谢莹她老公给你打电话?干什么?给她老婆出气啊?那可就太没品了。”
沈初瑶摇摇头,围着自己的车细细打量着,声线清淡。
“我告诉了谢薄,谢薄当然捅给严肃,谢莹毕竟是个女人,不可能像是教训谢苇一样教训她。”
“何况,她虽然脾气差了点,嘴巴臭了点,到底没做过什么实质性伤害人的事。”
宋欢拎着墨镜转圈儿,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接话道:
“你这意思是,还没坏透,能再拯救一下。”
沈初瑶笑而不语,冲一旁的招待点了点头,然后接过单子,低头签字。
等接过车钥匙,沈初瑶拉开车门坐进去,“谢薄跟严肃的情谊不一般,不可能不顾及这层关系,严肃这人,有关谢薄的事上,他还是很严谨的,姑且信他一次吧。”
宋欢点点头,“走吗?”
“走。”,沈初瑶系上安全带,顺手点火,掀起眼睫看她,“我回工作室,你呢?”
宋欢低头看了眼腕表,转身往外走,轻飘飘扔下句,“我先回工作室。”
望着她窈窕妖娆的背影,沈初瑶会心一笑,拉上车门,驶出4s店,当先驶入了车道。
沈初瑶前脚抵达办公室,正在准备换工作服的时候,就接到了谢薄的视频电话。
她重新坐回办公椅内,电话还在接通时,清润的桃花眸中便已经浮现丝丝明亮笑波。
画面弹出来,谢薄刚毅硬朗的俊脸印入眼帘,剑眉星目,眉骨修正,鼻梁高挺,唇线隽薄,这张脸在沈初瑶看来,朗隽的犹如神明降世般。
此时,神明是笑着与她打招呼的。
“在工作室吗?”
沈初瑶晃了晃手机镜头,给他看了一圈儿,然后眼巴巴望着屏幕里的人。
“你在哪儿?”
谢薄唇角轻扬,“在京都,下午要见几个很重要的人。”
沈初瑶点点头,想起先前给他发的那条消息,迟疑了一下。
“看样子你要办很重要的事,我这时候给你告状了,是不是有点添乱。”
谢薄低笑一声,修长的手微握成拳,搭在沙发扶手上,懒懒撑住下巴。
“正要说这件事,瑶瑶做的很好,下次继续。”
他眉眼间都是愉悦,沈初瑶心里丝微的紧张也瞬间消弭,她抿嘴笑的乖巧,软声道。八壹中文網
“我知道,就算我不跟你说,回头你也都会知道的。”
照谢薄这种时刻掌握她去向的作风,她相信她身边,也有她看不到的,他安排的人守着。
谢薄浅笑颔首,“意义不同,瑶瑶亲口告诉我的,我知道了,会更高兴。”
他跟沈初瑶之间,就是要如此坦荡,不存在任何秘密的关系。
沈初瑶明白他的意思,她垂眼笑了笑,语声轻软。
“严肃给我来电了,谢莹那边,我没放在心上。不过我听她说,你也教训赵子渤了?”
谢薄笑意微敛,也没刻意瞒她这事,简单回了两句。
“赵家跟四叔,剪不断的关系,一丘之貉,当然是一视同仁。”
“瑶瑶,这都是谢家的家事,你不用多想。”
沈初瑶缄默点头,谢薄的意思是,跟她没有太大关系。
两人又简单聊了两句,在宋欢过来敲门时,沈初瑶与谢薄道别,挂断了电话。
她略显杂乱的思绪,在穿戴好工作服后,便彻底沉淀下去。
一整天,沈初瑶和宋欢都泡在修复室里,连晚饭都是简单对付过的。
当天夜里,宋欢连东西都没收拾,就陪着沈初瑶入住了诗景华苑。
与此同时,京都的夜晚也刚刚开始。
谢薄会见京都要员的晚餐,是在一位老将军位于京郊的庄子里用的,在座的,除却谢薄,其他包括谢二爷在内,都是京都权位要点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些人每商议过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事关华国政治的动向。
酒过三巡,谢薄陪着庄子的主人离席解手,穿过堂院里的亭阁,过廊风扑面而来,酒意似乎消散了一些。
那位老爷子负着手,步伐沉稳,侧头笑眯眯睨了谢薄一眼。
“起先你在部队干的那么拼命,我险些以为,你是要舍了你们家那摊子,专心为国家奉献了,怎么一趟任务回来,突然就退役了?先前一点风声没听到。”
谢薄闻言清笑了两声,原本插在裤兜里的手掏出来,从烟盒里颠出支烟,咬在嘴里,语声不疾不徐。
“人生苦短,还有很多事没做。”
“况且,换一种方式,一样是为国家奉献。”
老爷子听罢,低低沉沉笑了两声,驻足在廊道昏黄的灯笼下,盯着谢薄打量了两眼,压低声调侃他。
“这是在南非呆的久,经历了什么,突然顿悟了?还会说人生苦短这几个字了,嗯,我看不是有事没做,是有人放不下才对。”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谢薄也没刻意隐藏什么。
他牵唇笑了笑,浓密的眼睫低垂,咬在唇角的烟也没点。
“也从没想过放下。”
是他初懵情意就不自觉留意的小丫头,是他默默藏在心底等她长大的女孩儿。
他脑子里,就从没萌生过'沈初瑶会不是他的'这种可能。
更别提'放下'两个字眼,完全是无稽之谈。
老爷子笑的意味深长,似乎是不用再说太多,就懂了。
他拍了拍谢薄的肩,转身抬脚,继续前行,苍老的语气里带出几分好奇和八卦。
“要不要跟我聊聊那孩子?我还是十分好奇,什么样的姑娘,能赢过我家阿敏,得你这头狼崽子死心塌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