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瑶,“......”
宋欢静了几秒,怪声询问,“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沈初瑶眨眨眼,轻咳一声,“我在老宅呢,回去也得后半夜了,长话短说,昨晚发生了些什么,让你如此愤慨。”
宋欢语气里满是忧郁和无力,“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才这么愤慨啊!”
沈初瑶,“......”
“你说说他除了不行,还能是什么?我这么一媚态横生的小妖精,深更半夜喝多了酒,被他送回家,孤男寡女的,我都主动了,他竟然急刹车!”
“更过分是!他把我一个人丢在床上就算了,在我家留夜,竟然睡了一整晚的沙发!!”
“他就是不行!”,宋欢都在那头拍桌子了。
沈初瑶抬手扶额,看了眼不远处花厅的方向,谢薄已经跟她姐姐和闵敏坐在了一桌,她舔舔唇,当先安抚宋欢。
“姐们儿,我这儿也有点情况,你先自己发泄着,晚一点我陪你好不好?”
宋欢不情不愿,“你有什么情况?...哦,你回谢家老宅了?回去干嘛?”
沈初瑶肩头轻耸,眼睛望着园子对面的花厅,语声波澜不惊。
“谢薄的青梅竹马,从江阳省杀过来了,你说我来干什么?”
宋欢默了几秒,只丢下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干她!”
沈初瑶盯着手机屏幕,哭笑不得。
花厅里,沈初珞身边坐着的女人,身形高挑,穿白色裹身裙,黑发齐肩,柳眉丹凤眼儿,妆容明艳绝丽,举手投足透着股清高傲气。
她这份傲然从一颦一笑里散发出来,即便是对着谢家三夫人沈初珞,也不见丝毫收敛。
唯有在看见谢薄出现时,笑容才渐渐柔和,傲气瞬息敛起,成了个温婉佳人。
“你回来啦~”
闵敏主动站起身,望着谢薄笑弯的眼眸里,都像是有光的。
沈初珞看在眼里,唇角轻牵,稳坐的身姿没动,回头吩咐人,再取套茶盏来。
谢薄冲闵敏随意点了点头,扯开两人对面的藤椅座位,稳稳落座,顺口叮嘱了那佣人一句。
“取两套来,再沏一壶铃典。”
“是,少爷。”
闵敏跟着落座,看了眼那佣人的背影,眸光微动,浅笑询问:
“还有人来?”
谢薄背倚向后,似笑非笑看向她:
“你怎么来了。”
闵敏双手交叠搁在膝头,闻言笑盈盈回他,“歇年假,原本听爸爸说你在江阳省,结果我赶回去,听说你有急事先回来了,忙完了?”
谢薄下颚点了点,长腿肆意敞着,眯眼懒声回道:
“也不是什么急事,你什么时候走?”
闵敏笑嗔他一眼,“怎么了?我刚来啊,你出任务一走就是五年,回来我也没见到你,就听说你退役归家了,我这好不容易才趁年假回来,特意来看你的!”
谢薄搭在椅背扶手上的手,食指轻敲,语声淡淡。
“好不容易趁年假回来,应该多陪陪家里人,大老远跑到江北省来,像什么话?”
闵敏眼底的笑意缓缓敛起来,红唇抿了抿,眼梢瞥了眼一旁垂目喝茶的沈初珞,声线放轻,透着丝丝倔强。
“五年不见了,我担心你啊,就来看看你。”
谢薄淡淡扯唇,“我好好的,不用你担心,住一晚,明天就走吧。”
闵敏眼眶微红,紧紧盯着他,维持着最后的倔强。
“好,那你送我!”
佣人将沏好的茶和两只描花杯盏送上来,谢薄慢条斯理拎起茶壶,茶水沏入杯盏虚微的热雾升腾,他眼睫半垂,声线淡漠无动于衷。
“我没空,你没带司机?让三婶给你派一个。”
沈初珞温婉含笑,看了眼谢薄,开口时,语气和声细语。
“成,我安排人送闵小姐。”
闵敏指尖掐进掌心,眼睑微红,直直看着谢薄。
“我就要你送我,不然我不走!”
谢薄眉眼一顿,缓缓搁下茶壶,看向闵敏时,漆黑的眸中尽是漠然。
“那你住着吧,我让闵驰送萱萱回来,到时候你跟他一起回去,还省的三婶专门安排人送你。”
“谢薄!”
谢薄端起茶盏,淡漠垂眼,浅浅抿了一口,声腔漫凉:
“不出意外,如果萱萱乐意,她跟闵驰会订婚,你还是看清事态,别再自欺欺人,我没工夫陪你胡闹。”
闵敏红了眼,气怒地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
沈初珞突然站起身,打断了正要发作的闵敏,她眉眼温柔,仿佛没看到闵敏红着眼愤怒的样子,只是跟谢薄含笑道了句。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小茦,他午睡该醒了。”
谢薄唇角牵了牵,微微颔首。
沈初珞没再看闵敏,径直抬脚离开,她步伐走的不慢,正巧在回廊拐角处,一把挽住沈初瑶的臂弯。
沈初瑶顿住脚,诧异的看她一眼,“姐…”
“阿薄在跟她谈,你别掺和了,看见你,闵敏只会更来气,到时候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沈初珞嗔了她一眼,手上用力,挽着她往来路走去。
沈初瑶跌跌撞撞跟着她,面露无奈,“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来耀武扬威的,只是这种事,还是要让阿薄单独跟她说开了,如果她继续执迷不悟,以后你再与她碰面,才站得稳立场,瑶瑶,你得沉住气。”
沈初瑶噤了声,樱唇微抿,没再有一丝抗拒,只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相携离开了后园子。
沈初瑶被沈初珞拖上楼,去了谢茦的房间。
这边后园子的花厅里,没了外人在,闵敏话里话外也不再遮掩。
她站在桌边,仗着优势居高临下紧盯谢薄,声线倔强发冷。
“我早就知道沈初瑶对你心怀不轨,五年前谢家把她撵出老宅,我便以为她再没机会纠缠你,可笑,你一回来,竟然还主动接她回老宅,谢薄,你也这么肤浅?!”
谢薄凤眸幽黑,眼睫微眯,“这跟她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闵敏声调尖锐了两分,“她就是个天生的狐媚子!从小就知道谢薄哥长谢薄哥短的围着你转,根本就是故意忽略尊卑有别,无视谢闵两家有意定亲的打算,不是她故意勾引你,你怎么可能做这种糊涂事!”
谢薄眉眼冷峻,“闵敏…”
“你看中她什么?妖艳贱货的皮相?她把你勾上了床,在床上也够放荡吧?!你就是喜欢这份刺激…”
谢薄通身寒气骤发,捞起手边茶盏猛地掷了出去。
'噼啦__'一声瓷器破碎声,茶盏承受着十足的怒火,撞击在花厅的红漆廊柱上,碎的一零一片。
闵敏被这一下吓了一跳,口无遮拦的话,戛然而止。
她通红的眼眶湿润睁圆,缓缓收回视线,僵着脖子转过头看向谢薄,眼底布满不可置信。
谢薄额角青筋凸起,强自压抑着怒火,眉目阴沉站起身来,声线冷的如结了冰碴。
“闵家的家教,就是让你如此口无遮拦,说些污言秽语,恶意中伤别人的?”
闵敏眼睫一颤,蓄在眼里的泪水,瞬间滴滴滑落。
她看着谢薄,眼里全是隐忍和委屈。
谢薄漆黑的瞳眸中氲着冰冷寒气,一字一句告诫她:
“没有瑶瑶,我一样不会喜欢你。”
“真的有自尊,最好是先学会自爱。”
“别再缠着我,也别去烦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记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