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瑶这胎,煎熬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
好在,母子平安。
母子俩被推出产房的时候,所有人都喜气洋洋,谢老爷子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后头。
唯独谢薄,眼下青黑,眼白处血丝密布,黑着脸紧抿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磨难。
这个陪产的历程能让他铭记于心一辈子。
一次就够够了,绝对没下次!
病房里,沈初珞抱起那小小的襁褓,轻柔拍哄着哭声嘹亮的小家伙儿。
谢老爷子双手搭在拐杖龙头上,美滋滋的看了一会儿,眼尾不经意的瞥见谢薄的臭脸,不由笑意一僵。
看了看哭的脸都红了的小曾孙,又看向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寒着脸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谢薄,顿时吹胡子瞪眼。
“大喜的日子,你拉着张脸给谁看呢?啊?!不知道的以为孩子不是你的呢!”
沈初瑶拍襁褓的手一顿,颇有些无语的悄悄撇了老爷子一眼,转身将小家伙抱到旁边去了。
谢三爷跟在一旁,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肩。
那边儿,谢萱笑的一脸戏谑,见她大哥板着脸没吭声,她忍不住插嘴。
“爷爷,我大哥这是心疼大嫂呢,看看给我大嫂累的,啧啧啧。”
沈初瑶生完就脱了力,在产房里就睡着了这会儿是雷打不动,这么多人守着她都没被吵醒。
谢老爷子冷哼一声,瞪了谢薄一眼,没再理他,转而又看向抱着孩子的沈初珞,顿时心疼的皱起眉。
“怎么还哭呢?是不是饿了?”
沈初珞看了眼睡得沉沉的沈初瑶,柔声回他,“刚出生,对环境不适应吧,抱一会儿就好了。”
谢老爷子咂咂嘴,还想说什么,见她晃悠着,小家伙貌似哭声渐渐收敛,这才把话咽了回去。
老爷子左右看了看,走到谢薄身边,用拐杖敲他腿。
“起开,守着你媳妇儿去,给老子腾地儿。”
谢薄没心情跟他顶嘴,冷着脸站起身,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沈初瑶醒来后,又乏又饿,胃口倒是大好了,只不过,坐着吃饭很酸爽,她得站着。
因为她虽然没有剖腹产,肚子是不疼了。
但顺产之后,轻微撕裂的伤口却很痛,针刺一样的痛。
而给小家伙哺乳的过程,新手妈妈也是尝尽苦楚,这一点,广大孕妈以后请自行体会。
谢薄和沈初瑶升级做了爸爸妈妈,小家伙的到来让他们的日常生活发生了质的变化。
出院回家后的第三天,因为小家伙平均每两个小时就要吃奶的频率,谢薄雷厉风行的做下决定,将孩子丢给了育儿嫂。
第四天,小家伙添加了奶粉,夜里安静了。
如果不算沈初瑶半夜起来用吸奶器排奶的话,新手爸妈总算睡了个整觉。
生活角色的转变和家庭新成员的到来,让两人的日子过得略显混乱且充实。
谢萱在这边住了几天,觉得自己既多余又无聊。
她是想跟着帮忙照顾小侄子,但是这么小的孩子,大多数时候也不需要她帮着管,育儿嫂和余阿姨就可以将他照顾的很好,再加上沈初珞每天都往这边跑,完全用不到她。
于是,谢萱无聊之余,又被伦敦那位催的紧,只能收拾了收拾行李,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坐上了飞往伦敦的飞机。
走的时候她谁也没说,要去伦敦,也没告诉derek。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不是要给他惊喜,就是想突然出现,杀他个措手不及。
怀着这样的心思,谢萱拎着行李兴冲冲的从机场出来,打了辆车,报了地点。
之前谢萱在伦敦时,住的是涵叔位于格林威治区的一栋两层居所,她住那里,是因为derek住隔壁。
先前derek回伦敦前,告诉她,他还住'那儿',这个地方指的应该就是那儿。
谢萱拖着行李箱从车上下来,走了不算远的距离,就抵达了住所。
掏出钥匙打开门,谢萱推着行李箱进门,下一刻就顿住了脚步。
她看着玄关鞋柜处摆放的两双男式休闲鞋,又看看衣架上挂着的黑色风衣,眉梢缓缓挑起来。
视线在屋子里溜了一圈儿,谢萱反手关上门,将行李箱丢在玄关处,踱步到客厅的沙发前。
好么。
桌上的红酒还剩半瓶,披萨盒子里的披萨看起来也还算新鲜,这整栋房子里,都是生活的气息。
谢萱轻扯唇,随手将钥匙丢在沙发上,环视了一眼,喃喃自语。
“行啊,可真自觉的。”
她也没给derek打电话,直接拎着行李箱上了二楼。
好在之前她住的那间卧室,还没被鸠占鹊巢,谢萱将行李都收拾好,这才拿了身睡衣,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夜幕来临,华灯初上。
谢萱独自在厨房做了份三明治当晚餐,用过饭,又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影,直到夜里十点多,原本住在这儿的人还没回来。
她也没再等,径直关灯上楼,回房睡觉。
凌晨三点多钟,derek推门归来,玄关的灯都没开,摸着黑,十分熟悉的走向楼梯口,一步步上了楼。
他一个人住,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几点离开的时候也有,几点回家也说不准。
反正不管在哪儿住,都只是个睡觉暂歇的地方。
但这次回伦敦,搬到这里后,他养成了个习惯。
那就是每次回房间时,路过谢萱以前住的那间,会习惯性的压一把房门的门把手。
虽然知道她没回来,但还是想压一下门把手试试。
然而,今天就有点异常了。
他路过房门前,下意识搭住门把手压了一下。
结果,门把手居然纹丝不动。
derek迈出去的脚步一顿,下一秒,又重新收了回来。
他转过身面对着谢萱的房门,黑暗里,盯着门把手的幽蓝眸光暗晦不明。
再次试了试,确定房门是反锁了,男人无声嗤笑,转身走向楼梯口。
楼梯口靠边的角落里,立了只五斗柜,五斗柜的第一层,放着每个房间的备用钥匙。
谢萱原本就还没来得及倒时差,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房门外传来叮铃咣当的钥匙碰撞声。
她猛地清醒过来,翻身坐起的一瞬间,房门自外打开,男人挺拔的身形立在门框外,也没贸然走进来。
楼梯口的顶灯昏黄,他的面孔逆着光,黑漆漆的看不清,影子也被拉的老长,一言不发立在门外的样子,还有点儿瘆人。
谢萱抱了抱被子,没好气的开口。
“三更半夜的,你干什么!想吓死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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