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
这样的道理,即便是在通天塔内也是相通的。
而在通天塔内的这座【魔都】里,除了挂牌出售战兽的“鲍勃酒馆”以外,还开着这样一家特立独行的酒吧。
这里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也没有熠熠生辉的灯光。
更没有华丽的舞池,供莺莺燕燕在里面摇头晃脑地蹦跶。
这里有的只是一个干净的吧台、年迈的酒保,以及过时的格调……
总言之,在这家不可能制造任何香艳“邂逅”的酒吧里,几乎找不到任何足够吸引“上帝”的亮点。
但敬业的酒保,依然会在夜幕降临以后,准时地为酒吧换上“正在营业”的标识。
毕竟……
这里的顾客虽然不多,但总归还是会有人来的。
……
铛——
被推开的店门,将挂在门框上的陈旧铃铛敲响了——那沉闷的声响宛若丧钟的哀鸣。
身着一身黑色西服,只在胸口别上一朵凋零的白色玫瑰的老者,顺着吱呀作响的台阶走进了这家低调的酒吧。
皎洁的月光打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似乎是在祝福这位难得一见的“归来者”一样。
在为数不多的客人的注视下,老者若无其事般地走到酒保面前,坐了下来。
“出现了吗?”
酒保微微点头:“昔日峡谷。”
话音刚落,酒保还朝着老者推出了一杯酒:“算是我请你的。”
“谢了。”
……
两位谜语人上述这段如同接头暗号一般的对话,引起了坐在一旁的一位年轻男子的不满。
于是,在老者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酒杯时,一支手突然闯入了二人之间,粗暴地夺走了属于老者的那杯酒。
老者好似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猛地缩回了自己伸到一半的手。
“哟~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手脚都不利索,还学人来这里买情报呢?”
见到那老人先前那好似受惊的画面,年轻男子更加肆无忌惮了,阴阳怪气道。
他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吧台边上,将夺来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并粗鲁地敲响桌子,冲着酒保叫嚣道:
“喂,老板!凭什么我费尽心思跟你收购的情报,而这老头只需要板着一张臭脸就能换到啊?!”
“难不成,在你这间老古董般的酒吧里,他那瓣老屁股反而比较吃得开么?”
年轻人的脸上写满了自视甚高的狂妄,自顾自地大笑了起来。
然而黑衣老者面对这般下流的挑衅,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神情——他的表情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反倒是那名酒保,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位自以为很幽默的年轻人:
“小子,给你一句行业内的忠告——这句话不收钱。”
“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当你看到一个穿衣风格看着像是奔丧的人,你的态度最好都放尊重一点。”
“你在教我做事?”
年轻人收起了脸上狂妄的笑意,扭头看向了酒保,眯起双眼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拽”的表情。
“老子可™是要成为‘死神’的男人!”
“像你这样二流的情报商人,老子能来你的店里喝你一杯酒,都是你此生最大的荣幸!”
(“死神”,曾是人们对通天塔内凶名赫赫的一位传奇人物的尊称,而随着那传奇人物的隐退,无数人开始以继承这个头衔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
不过就像眼前这位年轻人一样——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认为自己算是什么好人……)
酒保没有接这位自以为是的“大人物”的话茬,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又向老者推出了一杯酒。
黑衣老者十分平静地接过酒杯,小酌了一口:
“死神?”
“没错,就是老子!”
酒精的力量发酵得很快,这使得年轻人产生了在场众人都被自己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的错觉,因此他洋洋得意道。
结果,当他将视线投向那名老者时,那名老者竟然向他露出了微笑。
——年迈绅士所露出的深沉微笑,本该蕴含着能叫人感到无比安心的神奇力量。
可不知为何,扬言要成为“死神”的年轻男子,却仿佛在眼前老者那对漆黑如墨的眼瞳中,见到了十分恐怖的景象。
他站起了身子,颤颤巍巍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你!”
男子结结巴巴,组织不出完整的句子,双腿止不住地哆嗦,就连呼吸沉重了许多。
“嘿,小子你怎么突然哑火了?”
“你刚刚不是还扬言要成为‘死神’么?”
“就是——可别怂啊!”
此时,坐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客人纷纷起哄道。
不过,眼前的这出闹剧并没能提起老者的半分兴致。
他确认了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并不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于是略带失望地说道:
“死神?孩子,你还差得远呢……”
说完,他波澜不惊地将杯中的酒喝尽,平静地走出了这家酒吧。
而酒吧里响起了对那名年轻男子的嘲笑声。
……
回过神以后的年轻男子越想越气,他从酒吧里追了出来,口中骂骂咧咧道:
“臭老头,你™给老子站住!”
“tmd,居然敢害老子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
“听好了,老子™可是立志要加入【死亡协奏曲】的啊!”
年轻男子追上了步伐缓慢的老者,随后他用力将自己的一支手搭到了老者的肩膀上。
“老子正™和你讲话呢!”
“别™装得跟聋了一样!”
年迈的绅士用余光瞥了瞥肩膀上的那只手,心中升起了一阵怜悯。
在悲剧发生之前,他向那支手的主人问道:
“年轻人,你既然说自己来自【死亡协奏曲】……”
“那你知道乐曲是什么么?”
……
在老者心中:
音乐是一种力量。
过去时代诞生的伟大的歌剧、美妙的歌词,在乐谱浇灌下能够谱写出崭新的生命。
那是记载着英雄史话的传奇,那是沉淀着男女情爱的故事。
当然……
偶尔也会掺杂着为死者奏响的乐章。
——那是象征着【死亡】的哀乐。
……
随着老者问题的抛出,
沉闷的晚风,拂过夜幕的琴弦。
“♪♪♪”——夜幕与晚风恰到好处的配合,演奏出了一段凄婉的乐章。
在这段乐章的催促下,那位扬言要成为“死神”的年轻人,还没来得及回答老者的问题,他眼神中的生机便迅速地流失殆尽了——瘫软到了地上。
见到此状,老者转过身,缓缓地蹲了下来——他将别在自己胸口的白色玫瑰缓缓取下,静静地摆在了年轻人尸体的上方。
随着那朵枯萎的白玫瑰缓缓落下,顷刻间年轻人的尸体便化为了一抔尘土。
就这样……
——自封的“死神”,彻底拥入了【死亡】的怀抱。
……
类似的仪式,老者已经做过很多遍了。
然而,当他慢慢地站起身子时,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啊啊啊!”
“快闪开!”
随着几声惊呼,一位体型不怎么高大的少年,忽然从老者视线的盲区中闯了出来——他即将和正在起身的老者撞个满怀。
老者想要试着躲闪,但那具年迈的身体,实在是有些来不及做出太过复杂的动作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老者心中升起些许怜悯:
真没想到刚刚曲终的哀乐,竟然马上就要奏响第二曲了……
——可是,玫瑰花已经用完了啊……
然,出乎老者意料的是,在下一瞬间,那身形不高的少年却是以一个极其别扭的方式,跌倒在了地上。
——尽管他将自己摔得极其狼狈,却是非常巧妙地避开了与老者撞个满怀的结局。
得益于老者丰富的阅历,使他一下子就看出了少年跌倒之中所包含着的善意。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啊……
……
“哎呀……痛痛痛。”
王泽揉着自己受伤的部位,缓缓起身:
“老先生,您没有伤着吧?”
老者对王泽微微一笑,笑容中满是温和与慈祥。
“无妨……”
“善良的孩子,愿你永远都可以避开【死亡】。”
应该是祝福吧?
王泽挠了挠脑袋,显然没听懂老者言语中的深意,但还是在对方那充满亲和力笑容的影响下,木讷地还以微笑。
“老先生,您没事的话,我还有急事通知我朋友,就先走了啊。”
说完,向来不善言辞的王泽匆匆地向“鲍勃酒馆”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这片漆黑的夜色中,
老者与少年化作了两个模糊的、渐行渐远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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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同人而言,
夏日蕴含着不同的含义:
有人在炽热微醺的暖风中长歌纵酒,
也有人在眼波流转里,险些迎面撞进【死亡】的怀中。
而对方才而言:
在通天塔内修行的日子便是一种庸常却又细碎的事物
——宛如月亮碎碎的光芒,洒落入窗。
近两个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
——明珠学院马上就要迎来开学季,而方才在通天塔内的修行也即将迎来了尾声。
然而,在这乏善可陈的两个月里,不仅方才的三只战兽均未能领悟相对应的法则力量,就连他本人的御兽等级也是纹丝不动(一阶)。
不过面对近在咫尺的开学典礼,佛系少年方才却一点也不着急——颇有躺平的意味。
而这实际上得得益于,在这两个月里,方才找到了一个十分适合自己修身养性的爱好——摘录佳句。
用方才自己的话来说:这是在陶冶情操~
而在于歌看来:他这纯粹就是为了实现在人前(女生面前)显圣(装逼)而培养的撩妹手段!
可不管怎么说,有个爱好总归不是件坏事。
……
“这人间烟火,风花雪月太好看,爱恨情仇都浪漫。”
如各位所见,此时的方才正坐在“鲍勃酒馆”里,哼着曲调,慢条斯理地持着i-pen,在电子光屏上摘录下了一段有一段自我感觉不错的句子。(ps:我可没说过i-pen只能用来打游戏呀~xd)
而于歌则靠在方才的身边,惆怅地喝着小酒。
已然醉眼朦胧的他,口中念念有词:“想我当年的时候,也是这般附庸风雅的翩翩少年郎啊……”
“吨吨吨!”
显然,两个月后的方才,除了培养出了这么一个无比“文艺”的爱好以外,
也和于歌、王泽这两位来自炎亭的学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先说说此时靠在他身边“苦酒入喉心作痛”的于歌吧。
经过深入了解以后,方才发现于歌学长这个人吧~
(大概?)是个好人……
虽然他总会以一个古怪的眼神打量自己,但实在是没什么多余的毛病……
硬要说的话就是……
他未免也忒嗜酒如命了,
整个人就跟那“百变酒精”似的。
——平日里见到他,要么是在“吨吨吨”,要么就是在去准备“吨吨吨”的路上。(这也算是他们三人这两个月来,几乎天天泡在“鲍勃酒馆”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于歌一旦喝多后,就会抱着方才或是王泽长吁短叹自己的“想当年”。
至于王泽这小子嘛……
性格十分别扭,经常明明想的是一回事,可做起来就变了味道。
但总归还是个善良的少年人。
——腼腆的纯情小男生。
……
而正当方才苦苦思索,下一句该书写什么的时候。
王泽风风火火地跑进了鲍勃酒馆。
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精通人性的方才将自己刚点的一杯饮品递给了他。
“谢谢。”
然而,王泽接过酒杯,定眼一看,发现里头装着的是满满的乳白色液体。
王泽:“……”
“这是什么玩意?”
说着他还试探性地嗅了嗅味道。
“牛奶啊?”
方才努努嘴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呃……”
王泽脸上有些尴尬:“其实我的意思是……怎么是牛奶?”
“因为啤酒伤身体~”方才轻声哼唱道。
“喂……你这分明是在用经典歌词来敷衍我吧。”
“那因为牛奶有助于你的生长发育~”
“……咱们还是继续说说啤酒伤身的那个话题吧?”
事实证明,和方才相处久了的人,多半会被传染上爱吐槽的毛病。
不过虽然王泽嘴上这般吐槽,但身体还是很老实地喝了口牛奶。
随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
“王大菜,你听说了吗?”
“昔日峡谷里出现了一件‘禁物’!”
(于我:求求礼物qaq)
(大家多评论多点赞,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