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接着问下一句,段医生就抱起了那只小可怜。
小可怜挣扎着摇了摇毛色灰扑扑的尾巴,段医生则动作轻柔,将它托在怀里。
“走吧。”他温和道。
“去哪…?”我眨了眨眼睛,那一刻我从小可怜盈盈的瞳孔中看到了繁星点点。
“别人丢弃它,我们带它回家。”他语气坚定,顺势握住了我的手。
我点点头,依旧眨眨眼睛认真的望着他。他告诉我,这是他做医生的初心。
很快,就来到了段医生的家。
上次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只在气恼着那一盘子的炒西红柿。
今天平心静气下来,只觉随着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有一股专属于医院的味道。
我对这极其的敏感,许是因为在病床上躺久了,苏醒过来的第一秒灌进满腔的都是这消毒水的气味。
段医生动作轻柔的把受了伤的小狗放在沙发上,小狗摇了摇尾巴,脑袋斜斜的依在上面。
仿佛对这里没有警惕,倒像是真的家…
段医生径直走入房间。
不久,他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透明小药箱就朝着沙发走了过来…
我仔细观察着他打开盒盖的那一瞬,各种药品整齐的排列在里面,规规矩矩的,毫不杂乱。
“没想到你竟是个心细的人…?”我一手揉了揉小可怜的脑袋,又歪着头望着段医生。
段医生却勾起嘴角一笑,“我不用猜都知道,你肯定是个稀里糊涂,乱七八糟的女孩子。”
说着,他勾起食指,轻轻的刮了刮我的鼻尖。
他像是对药箱里所有药品的位置都了如指掌,没见他低头细看,随手就拿起了一瓶碘酒。
轻轻绕开小狗腿上的纱布,纱布之上早已透过鲜红的血渍。
像是欣赏,轻轻揭起,还粘着模糊的血肉…
小狗轻声像孩子般喃喃,像是碰到了痛处,无辜的眼睛底下瞬时添了几道泪痕。
我却没有出息的不忍心再看,只用余光瞥见段医生淡然的收起沾了血渍的纱布,挑一根棉签蘸了蘸碘酒,轻轻的点在它的伤处。
小狗又是一阵喃喃,不过这声音仿佛添了几分哭腔…
“你…”我微闭着眼睛不敢看,将头慢慢的转向了段医生。
段医生手上不停,收了棉签,取了新的纱布一层一层的,不过分松也不过分紧的缠绕着。八壹中文網
“你…不害怕吗…?”见他不语,我又接着问,声音发着颤,像是附和着小狗可怜的喃喃声。
“不怕。”他不抬眼,一直专心的注视着小狗。直到它声音减弱,颤抖着摇晃了下尾巴,才把头抬了起来。
“相比较起害怕伤口,我更害怕救不回它的性命。”他淡淡道。
我忽然从眼底生出一丝呛人的酸楚。
开始我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与我在古代有过丝丝缕缕羁绊的人,我依赖于他,向往于他。
我竟今晚才恍然,他与我认知里的那个他更添了一份柔情…
想着想着,小狗竟通人性般的将爪子颤颤着搭在了段医生的手背,眼底盈盈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