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仁城回府之后,在儿子房里找到了她,却看她脸上还带着笑意,“你回来了?快过来。”阮泽兰有些兴奋地对他说道,“怎么了?”霍仁城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让她这么高兴,“你听,”阮泽兰把孩子往他那边递了一下,接着又喊着对儿子的小名哄道:“舟舟,叫娘。”霍言承见到他爹还对他咧着嘴笑了笑,听到她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开了口,一声不甚清晰的娘叫了出来。
霍仁城也听到了,有些惊喜,“他会说话了?”伸手把他从阮泽兰的怀里接了过来,“是,今天敬远陪他玩了一会,突然就会叫了。”那会他睡醒了,阮泽兰就让下人把他给抱了过来,纤云见到了想要抱抱他,敬远在一旁看着他好奇,就陪在他身边和他玩,还一直拉着他娘亲问东问西的,霍言承可能是听他叫的多了,自己也跟着叫了出来,他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阮泽兰听了高兴的不行,一直在这里哄着他叫娘,可是当她试图让他叫爹的时候,他却始终是叫不出来,可能是还太小,一下子不能听得懂。
舟舟睡了那么久,到这会都还很精神,霍仁城就陪着他们母子在这里玩,陪着他玩得时候,阮泽兰在一旁一直试着哄他叫一声爹,他还是没叫的出来,她有些丧气的叹了一口气,霍仁城看她这样,就笑道:“别急,他还小呢。”阮泽兰瞧着她儿子现在开心的样子,无奈的道:“嗯。”
霍仁城直到用过了晚饭之后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对着坐在凳子上的阮泽兰道:“出去走走?”阮泽兰点头,“好啊。”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走了一会,霍仁城牵起了她的手,“有件事跟你说。”“嗯,你说。”阮泽兰看他吃饭的时候就几次欲言又止,猜想他是有事,知道他今天进了宫,便知道这件事还跟公事有关。
霍仁城想了一下措辞,却还是直接道:“漠南可能要向我们开战了,一旦真的发兵,我就要去战场了。”阮泽兰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是要去打仗了,她是知道霍仁城在他们成婚之前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外面的,她可能是太过于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了,没有想过他还是一位将军,只要有战事,他还是需要再上战场的,很快她又恢复了自然,“哦,什么时候走?”“还没定,要看情况。”“嗯。”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阮泽兰还是没忍住问了,“怎么这么突然?”这时他们刚好走到了一个亭子里,霍仁城就示意她先坐下,这才开口回答,“这件事打算很久了,只是今日才真的定了下来。”自从他知道左相会见外敌之后,其实就已经猜到了很快就会再有一场仗要打,所以对他来说也不算突然。
阮泽兰点头,她知道霍仁城总有一天会再去战场的,他不是爱好打仗,只是想要这天下能够安定,百姓不再受战争之苦,可是总有别的国家不满足于现状,想要侵占。而想要开疆扩土的也大有人在,他们东阳地大物博,自古以来就有不少的人来向他们发动战争,把他们打退了,就现降书,赔地,每年上贡。就像是休养生息了几年之后,便再次发起战争,阮泽兰知道事情的轻重,虽然心里不愿,但她却也不会去阻止,“我知道了,你上了战场一定要小心,我们就在家里等你回来,你放心。”
霍仁城上前把她抱进怀里,亲了她一下,“好,我答应你。”阮泽兰抱紧了他,他还没走呢,她就就已经舍不得了,“我也会替你照顾好父母,所以为了我们,你就一定要平安回来。”“好。”霍仁城尽管很不舍得她,但是也不会因此就不去了,因为他有这个能力,也有信心把漠南再次打退,他就不能够安然的待在京城,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置百姓于不顾。这时,阮泽兰在他的怀里仰起了脸,看着他道,“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嗯,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小就上了战场?”大名鼎鼎的霍将军,桓王嫡子,却从十三岁就上了战场,不仅外人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她也一直很是疑惑,霍仁城闻言笑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因为爹。”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只要父亲不在家,母亲就一直往宫里跑,外祖母疼他,所以父亲有时候上了战场,母亲就经常带他住在宫里,他自小就对宫里很熟悉。
就算父亲从战场回来了,却又开始整日忙碌,母亲照样不在家,偌大的王府里就他一个人,他又一直跟着爹耳濡目染,就对兵法很感兴趣,所以自他识字之后,看的最多的就是兵书,父亲看他对这些有兴趣,就又给他请了一个武师傅,他便从小就习武,可是武功在这京城又无处可用。每当父亲回来向母亲说起战场的事情,他在旁边听着就很感兴趣,也感到非常好奇,就跟着他去军营,那年他十三岁,母亲跟着外祖母外出礼佛,父亲一时兴起就把他带去战场了。
好在父亲好像还记得他才十几岁,没有真的让他上阵杀敌,他就一直跟着那些士兵混,了解到了许多他在京城不曾知道的东西,他就在那时知道了什么叫做民间疾苦,有时候看着那些重伤在身的士兵,他就会上前安慰两句,再坐下说说话,可能是因为看他小,他们养伤的时候就跟他讲故事,谁谁是因为快要饿死了,才被迫进的军营,又有谁是因为一家都因为战乱死光了,这才当了兵。
他知道了他们打过多少场仗,又见识过多少的死人,他们没有一天不一样,战争快点结束,没有人想要牺牲,也没人不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自那以后,他就跟父亲说他要上战场,他一定要把那些企图侵占他们国土,把百姓弄的民不聊生的敌人,全部打回去,并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再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