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实不欲强留对方,言道:“老汉这就去叫臭小子……”
话未说完。
贾氏疾步走了出来,拉着女婿便往府内赶去。
余大郎有些汗颜,抽出手臂,言道:“岳母大人,小婿只是来找妻弟二郎办点事!
一会儿,还要回粮铺……”
贾氏并未答话,反而对着潘老实埋怨道:“女婿上门,至少应该请进府喝杯茶水。
站在府外,成何体统?”
言罢。
扭头对着余大郎和颜悦色地说道:“女婿,你来的正是时候。
老身刚好有事想请你帮忙呢!”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再不同意就是不给丈母娘面子。
余大郎内心十分无奈,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丈母娘走进院子。
潘老实不愿与贾氏争执不休。
对着余大郎劝说道:“贤婿,正事要紧,莫要跟着老娘们瞎胡闹!”
贾氏闻言面色阴沉,对着潘老实嚷嚷道:“你个没良心的老东西,今个把话给俺说清楚。
要不然,晚上就别想回房睡觉!”
余大郎眼看着情况愈发不对。
赶忙站出来劝说道:“米铺里也没啥大事,今个挂牌收粮。
小婿担忧别有用心之人,前去捣乱,就想请二郎去看着点。
岳母有事相求,若是小婿力所能及之事,自然会鼎力相助!”
贾氏闻言喜笑颜开,对着潘老实说道:“你去吩咐臭小子们去余记米铺看着点。
俺与贤婿商量点事……”
言罢,转身进入内院。
余大郎给了岳丈潘老实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跟了上去。
潘老实知道贾氏秉性,见木已成舟,只能放弃劝说。
贾氏见余大郎踏进院子,赶忙炫耀道:“这就是附近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余大郎。
亦是小女潘昭娣的夫婿,老婆子的姑爷……”
余大郎来时就听见院子内的动静,知道岳丈家有客人,本不想凑热闹。
因此,方会推托言米铺有事急需处理!
进入院中,发现这客人也太多了点……
贾氏面带微笑,上前一一为余大郎介绍道:“这位是二弟贾仁与弟妹杨氏……三弟贾义与弟妹殷氏……”
余大郎上前一一见礼以后,问道:“岳母大人,有何事相求,不妨直言!”
贾氏微笑着说道:“这些亲朋好友委托老婆子向贤婿寻求一些活计!
不知贤婿家的店铺还缺不缺人手?”
余大郎思量片刻,言道:“此事易尔,小婿的店铺并不缺少人手,不过闲置店铺还有许多!
不知诸位有何手艺?
若是有一技之长,吾可为诸位大开方便之门,重新开设几家店铺。”
众人闻言激动不已,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贾氏若有所思,问道:“贤婿,老婆子会女红,能不能开设一家店铺?”
余大郎笑着点点头,答道:“当然可以,就在余记茶楼旁开设一家潘氏布庄。
不仅可以低价收取十里八村妇道人家的女红布匹。
岳母还能帮人缝缝补补,收取酬金。
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
就在此时,米铺一小伙计,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嘴中呼喊道:“大官人,镇上米铺的掌柜又跑来闹事!
胡掌柜请你去主持大局……”
余大郎闻言一愣,对着贾氏拱手一礼。
言道:“岳母大人,开设布庄一事,可与娣儿相商。
小婿有要事急需处理,就先告辞了。”
贾氏听闻米铺出了事,不敢在挽留对方,只能任由自家姑爷离去!
余大郎听闻消息第一反应,便知粮商掌柜根本就未离开过牛家村。
若不然前脚挂牌收粮,对方后脚,无论如何,也不能如此之快的做出应对?
当他来到余记粮油铺时,已经有不少的百姓风闻消息,拉着木架车前来卖粮!
余大郎走进商铺,见两个双鬓斑白的老者,带着十几个狗腿子正在与胡掌柜对峙。
潘二郎见到余大官人,上前解释道:“姊夫哥,你家老掌柜总是拦着俺。
若不然,俺早就将这些找茬的人打发了!”
余大郎瞪了对方一眼,呵斥道:“江湖不光是打打杀杀,还要懂得食脑。
过两天书院开业,你也给吾进去读书识字,多学点东西没坏处。”
潘二郎以前害怕潘昭娣,如今屈服于余大郎的魔威。
哪敢说半个不字?
闷声闷气地道了一声:“哦!……”
胡掌柜见到潘二郎向自家主子告状,心急如焚,欲言又止。
余大郎挥手示意道:“胡掌柜,你暂且稍安勿躁。
此事你处理的很好,吾并无责怪之意。
接下来就交给俺吧!”
胡掌柜闻言长长地送了一口气。
余大郎搬过一把椅子,堂而皇之地坐在对方面前。
两个鼻孔朝天的老者见状,上前抱拳一礼,欲自报家门……
余大郎抢先一步说道:“你们是何人,吾不感兴趣。
吾只想知道,你们有什么资格,插手余记粮油铺的生意?”
一老者闻言怒道:“黄口小儿,靖江府辖下的粮价,皆被“食为天”商行掌控。
你高价收购粮食,就是在破坏商行的规矩……”
一旁老神在在的老者笑眯眯地安慰道:“老友,莫要与年少无知的小儿计较!”
说完。
扭头对着余大郎言道:“众人拾柴火焰高。
吾等应抱团取暖,方能牟取暴利。
余大官人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余大郎看着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面露讥讽之色。
轻蔑地说道:“规矩是你们定的,与吾有何关系?
吾余大郎就算要抱团取暖,也是和倾国倾城、妩媚多姿的绝色佳人。
小子可没有龙阳断袖之癖好,更何况与你们这些老棺材瓤子……”
老者气急败坏,怒不可遏,拂袖离去。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留下来的老者依旧笑眯眯地说道:“余大官人,可知得罪“食为天”的下场?”
余大郎如今气候已成,面前这几个凡夫俗子,他还真未放在眼里。
饶有兴趣地问道:“哦!……小子还真想知道得罪食为天是个什么下场!”
“在商言商,大官人并不是第一个打破规矩的人……
他们的下场,只有两种,要么屈服,要么灰飞湮灭。”
余大郎盯着面前的笑面虎,言道:“你这样的人,看起来与人为善。
实则两面三刀、阴险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