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山谷崩塌,动物大量冻死,诡异的像是上天在布下祸灾。
与此同时,朝臣上报的奏折中也多次提及了边境的大雪,与其说是降雪,倒不如说是雪灾。
西江常年不下雪,如今这一场大雪,却是不知带走了多少条人命。
国师很快便将这诡异的卦象报到了军营。
魏宁惊得脸色大变,“西江当真出了雪灾?!”
“是,所言准确。”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魏宁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刻想起了决定西征当日在太子府商议西征事宜时太子妃提醒他们的那些话。
要注意防寒,要避开险要的山谷。
当时他一概不信,而如今却一一成了现实。
倘若此次当真按计划行军,没有言予浅的提醒,他们此时此刻便会被埋身于风雪中,或死在雪灾,或死在战场。
即便是再无敌的军队,也挡不住天灾的威胁。
而言予浅的一句话,居然在无形之中救了东安的二十万条人命!
魏宁激动不已,心中暗叹当今太子妃不愧为东岸国的福星,但想到此时言予浅正被关在冷宫内等待处刑,魏宁便心痛不已。
他恨不得给言予浅记一个一等功!
然而国师却无奈摇头道:“一等功又有何用呢?眼下太子妃受困于先皇的遗旨,甚至连陛下都袒护不得,更别提我们了。恐怕再过几日,太子妃便要被处决啊!”
国师心痛不已。
因为先帝的病情,国师与言予浅也算是有些交情,他自然清楚言予浅救过皇帝多少次,又是多么的和善,定是不会做出如此之事。
“这怎么行?!”魏宁猛地拍桌而起,义愤填膺道:“我现在就去跟陛下表明情况!且不说太子妃此等良善之人不会做出如此行径,就算她当真做了,我就不信这二十万条人命还保不住她一个人的性命!”
“魏将军说的自然有道理,只是您如今说的头头是道,可等您到了那朝堂之上,仅凭您一张嘴,是辩不过丞相那**的!甚至还会被他们颠倒黑白!怕是不妥。”
“那又该如何?!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处决太子妃娘娘吗?!”魏宁气的脸憋得通红,“我纵然理解陛下的无奈,可他怎会真的忍心将太子妃关进那冷宫内?”
“将军注意谨言慎行。”国师提醒道。
这毕竟是在军营里,可不好议论淮煜瑾的不是。
国师虽在内心赞同,但嘴上却忙着扯开话题:“眼下最要紧的是救出太子妃,并且要光明正大的救,最好能抵消掉先帝的那道遗旨。否则太子妃就算是出了冷宫,那遗旨也会像把刀一样时刻悬在头上,余生不得安宁。”
古人都说死者为大,更何况如今这个死人还是皇帝,他留下的遗旨,无人敢不从,除非,他想跟全天下为敌。
而要抵消掉这遗旨,只有一个办法。
“二位有何想法,言靖必定全力相助!”
突然,从旁边走过两人。
魏宁转头一看,原来是言靖和言闻璟。
“原来是言兄!”魏宁十分热情的凑上前。
言靖二兄弟自成人起便上了战场,经常和魏宁并肩作战,因此关系很不错。
“若不是国师通知我前来,我们还不知,浅儿居然出了如此之事。”言靖眼眶微红,“也感谢二位的全力相助!”
“不敢当不敢当,太子妃娘娘生性善良,我们都或多或少得到过她的帮助,这是我们应该的。”国师赶忙扶起言靖,“我相信,凭借着太子妃娘娘的智慧,一定可脱离险境。”
此时,大雪渐停,可天还是灰蒙蒙的,东安国,怕是要变天。
何姝茜在冷宫内被言予浅羞辱一番,回去之后便立马去找何宰相诉苦。
而何丞相自然也怕夜长梦多,也想早点弄死言予浅,顺便为何姝茜谋得更好的出路。
如果必定有一个人要成为皇后,那这个人,为何不能是何姝茜呢?
言予浅于他来说,是一个十分碍眼的存在,而如今用先帝的遗旨杀了她,是最有效胜算最大的方法。
第二日早朝。
何丞相率领着满朝文武官员,向淮煜瑾上书,请求尽早杀了言予浅以正视听。
何丞相有先帝的遗旨傍身,则等同于是从两边架起了淮煜瑾。
即便淮煜瑾广得人心又如何?兵权在握又如何?
这道遗址,他必须遵从,否则便是对先皇不敬,对先皇不敬,便会失去民心。
一个新帝若是失去民心,根基便会动摇,不说皇位,连整个东安都要被暴露在内乱之下。
况且此时还有个南怀在对着东安虎视眈眈。
此时一旦发生内乱,外患便会匆匆而其,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说不定就会埋下亡国的隐患。
何丞相**就是吃定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逼着淮煜瑾处决言予浅。
淮煜瑾坐在朝堂之上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他看着何丞相**滔滔不绝。
正当他们占据上风时,魏宁捧着一卷厚重的白色布匹走上朝堂。
“陛下,违抗先皇遗址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末将愿替太子妃领罚!”
然而还不等淮煜瑾发言,何丞相便先一步讥讽道:“魏宁将军与太子妃非亲非故,居然愿意替她受死?莫非......你二人是有什么私情?”
“何章!殿前失言乃诛九族的死罪!”淮煜瑾厉声提醒。
何丞相瞬间跪地不敢多言。
此时,言靖和言闻璟也一同走上殿前,道:“末将愿替太子妃领罪!”
朝堂上瞬间一阵哗然。
淮煜瑾看向他们,接着视线转向魏宁,“你接着说。”
魏宁腰背挺直,声如洪钟,整个金銮殿都能听到他的回声。
“太子妃娘娘曾在大军西征前提醒我等预防天灾,并让我们行军时避开山谷等险地,微臣原本不以为意,但今日,西江边境突发百年未见的雪灾,如果大军按原计划西征,今日此时,我等二十万人已经被淹没在暴雪之下。”
丞相听罢道:“可大军到底没有西征,你又如何料定言予浅这句话就能成真?”
“何丞相久居安稳朝堂之上,自然是看不惯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将领。末将从军数年,曾亲眼看见过身边的兄弟被泥石流淹没,我们这些人,为保家卫国而死在战场厮杀中,自是无怨无悔,可若是死在无可规避的天灾之下,那当真是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