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言明玉一起进宫的还有温莲。
温莲一路上叮嘱言明玉,“你待会儿记得多说些好话,如今能救得了你的就只有言予浅了。”
“娘,难道你还要我跪下来求她不成?”言明玉一脸的不耐烦,“我可拉不下那个脸。”
“脸?这个时候还要脸?命都快没了!”温氏抬手就要打言明玉。
此时在前头领路的翠玉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宫里不可大声喧哗。”
温氏立刻低眉顺眼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悄悄的打量着皇宫内的景致,不禁在心中啧啧称赞,‘果然这皇宫就是皇宫,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却便宜了刘氏。’
到了浅清宫,温氏母女更是被这么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给晃了眼,她们不禁在心里怀疑这皇帝是不是用金子建了座宫殿。
感觉就是随便顺走个瓦片都能赚个几百两。
等走到了殿内,二人才看见坐在凤椅上的言予浅。
只见言予浅穿着一身蓝色锦服,端坐在正殿内的凤椅之上,在言明玉记忆中永远温和亲切的眸子此时却只剩疏离和淡漠。
“姐姐......”言明玉一看言予浅如今的样子便觉得有些畏惧,什么面子和傲骨统统抛在脑后,她腿一软便跪了下来,大声喊道:“姐姐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那贪污军饷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真的就只是写错了几个字,真不关我的事......”
此时温氏也跪上前求道:“浅儿,你救救你妹妹吧,从前是我不对,我有眼不识泰山,全部都是我的错,你就看在明玉是你同父异母亲妹妹的份上,救救她吧!!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说完温氏便哭的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磕头求着言予浅。
可等温莲的头都要磕出血来,言予浅还是无动于衷,就像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在看她们的笑话一样。
此时言明玉也顾不得什么了,大声埋怨道:“言予浅!我娘都给你磕头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以为这个罪名就只会害我一个人吗?你今天若是不救我,你就等着看爹也跟着一起连诛吧!他可是你亲爹!你若是不帮我,整个言家都会完蛋,到时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又能过几天好日子?”
“真是没想到。”言予浅忽然笑出声来,“你倒是聪明了许多。”
言予浅虽是笑着的,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言明玉,没想到你如今竟也说的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话。”
上辈子言明玉栽赃陷害她叛国时,言予浅还以为是她年纪小不懂事。原来当时不是她懵懂无知,而是箭没伤到她自己,她不知道疼。
如今淮煜瑾马上要处她得罪了,言明玉才知道着急了。
“不过啊,你的段位还是低了。”言予浅上前一步,“且不说我在不在乎爹的死活,就他那种自私滥情之人,如果他如今知道了他的女儿拖累了他,他一定会马上撇清与你们的关系,没想到你却把他当作救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言予浅是真的觉得有些好笑,只是她笑起来,总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错觉,在如此情景中,总有些不和时宜。
只怪她天生一张绝色容颜,再怎么也扮不出那种吓唬人的凶狠表情,只有一双微含着杀意的笑眸,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温氏这才知道恐怕她们是必死无疑了,她浑身发抖着抬头看着言予浅,颤声道:“你故意的?你就等着这一天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就已经安排好了?!”
温莲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当时言予浅那么爽快的答应让言明玉进枢密院,温氏原以为是扶持言明玉高升,没想到她是要让言明玉万劫不复!
“温姨娘,你这是说什么呢。言明玉贪污军饷,自是该诛九族的,我身为东安皇后,自是该见死不救的。”说完,言予浅靠近温莲,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道:“我偏要让你亲眼看着你亲爱的女儿身首异处,然后陪你一起下地狱。”
说完,言予浅又看向言明玉,面上带笑,轻声教诲她,“妹妹,如今你可知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是何意思了?”
此时站在殿外听到了一切的淮煜瑾这才拿定了注意,低声跟身边的陈元下令道:“下旨让刑部以贪污罪重罚言明玉,与其二人亲近之人,尽数诛杀!”
如果言予浅想一笔一笔清算前世的冤屈,那淮煜瑾愿意用自己的权势做她的后盾。
他不会让那些肮脏的血沾一滴在言予浅身上。
所有的罪孽,让他来承受便可。
降罪的圣旨一下,言清国果然如言予浅所料,一纸休书将温氏和言明玉赶出了家门。
甚至连言明玉这个曾经十分疼爱的女儿他也不认了。
而温氏当年带进言府的那些仆人,个个手上都不干净,曾经害过言予浅娘亲的帮凶也全部被诛杀。
而温莲则被彻底赶出了言府,成了人人皆知的弃妇。
言明玉被发配边境,流放到军营做烧火奴。
而处置的都处置的差不多了,何丞相却又坐不住了。
“陛下,这贪污乃诛九族的大罪,若是杀了这个饶了那个,岂不......”言下之意便是言予浅为言家长女,若不惩治,他们不服。
“哦?是吗?”淮煜瑾淡淡一笑,“谁说朕的皇后,是他言家的长女了?”
何丞相有些不明所以。
此时,陈元呈上来一纸休书。
那是言清国对刘氏的休书。
这休书自是淮煜瑾逼着言清国签下的,他一出手,言清国不得不从。
“从今以后,言予浅与言家再无半点联系。”淮煜瑾话音刚落,一名宫女便进了殿。
“传太后手谕!”那宫女打开太后的手谕,“言予浅执掌后宫,其天性率真纯良,乃我东安子民之福,哀家特认其为义孙,即日起,其母其长兄,皆另入皇族族谱!”
太后的手谕一出,满朝惊叹。
而何丞相也再无话可说。
前世的恶人皆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言予浅心中也舒坦了不少,只可惜她没能亲手下那惩罚她们的懿旨为娘亲报仇,否则她一定要大义灭亲,那才算真正的痛快!
而淮煜瑾和西江的谈判也异常顺利,西江本就是从东安分裂出去的一个小国,不论是国土还是兵力,都不如东安。因此淮煜瑾愿意放他们一马,那自然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