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起来胡牧说的话虽然难听一些，但也确实有理。
自己除了出言挑衅对方被打了一顿以外，胡牧并没有找过自己麻烦。
而自己当初之所以出言不逊，挑衅胡牧，原因归根究底还是为了他哥，他哥和柳江不对付。
他自然也连带着看柳江不顺眼。
奈何对方与他哥哥是同层次的武者，自己不过一个还未踏入武道门槛的普通人。
并不能对其做什么。
结果那天锻炼之时正好看到柳江带着一个胡牧过来。
他还以为是与他们一个样还未成为武者的新人。
就想着出言嘲讽一番。
这样也能间接的落了那柳江的脸面。
结果没想到胡牧居然是一名武者，还和他哥同层次的淬骨武者。
然后，自己直接被一拳打进医院。
人连床都下不来，上厕所都尿血。
他把这事当初和梁休说的时候，梁休第一时间也是这般，训斥了他一顿。
说他简直蠢到家了，没有搞清楚对方实力就敢贸然挑衅，要不是在天宫，可能被人活活打死。
当时他还不以为然。
但现在他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也知晓了当时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自身没有实力跳出来嘲讽别人，在对方眼中就好似跳梁小丑一般。
“少把话说那么好听，你以为我会信？”
梁平心中虽然有些动摇，但口中依旧嘴硬。
胡牧显然也是看出来这一点。
说到底这梁平还是太嫩了。
心中所想几乎全部表现在脸上。
“你仔细想想，我们之间有什么仇吗？你被打也只是你自找的，就像你今天做的事情，那几个没有进入炼皮的普通人试图挑衅你，你不也动手了吗？你分明可以不出手的，这样你也不会暴露自己的实力。”
“在我看来，弱者嘲讽强者的时候就做好活活被打死的准备。”
胡牧淡淡道。
“算了，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以后的路都需要自己走，你自己多保重吧，只是可惜了梁大哥…”
说到最后，胡牧声音弱不可闻，身影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着胡牧离去身影，梁平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在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开口。
“你等一下，说明白一点，我哥他到底怎么死的？还有这次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身后的声音，胡牧嘴角微微上扬。
“事情说来有点长，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再聊。”
…
几分钟后。
商业街旁。
店门口“猫一下午”的几个字体微微散发着朦胧的光。
这是一家咖啡店。
老板是四十来岁的美妇人，身材丰满。
看着有股特殊的韵味。
店里的生意还算可以，其中男性据多。
靠近角落，巨大的落地窗边。
胡牧与梁平两人相对而坐。
“现在可以和我说了吧。”
梁平脸色很难看。
与胡牧待在一块，总感觉全身不舒服。
好似待在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身旁，对方身上不经意间散发而出气息压迫的他都喘不过气来。
此时，他已经有些相信了，即便他此刻成了武者，在胡牧手中依旧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对方想要杀他，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
这种实力的差距无疑让胡牧的话更可信一份，毕竟谁需要去欺骗一个能自己能随意捏死的蝼蚁呢？
胡牧喝了一口咖啡，说实话他有点不太喜欢喝咖啡这东西，无他，太苦了。
人生本来就是苦的，为什么还要喝这东西，他不明白。
“当然可以，就拿这次任务来说，根本与任务情报所描述的完全不同…”
胡牧低声道。
他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
其中小部分不能说的自然包括梁休是被他杀的这件事。
不但如此，就连死之后贡献的强化点都被胡牧用了。
胡牧叙述能力很好。
看那梁平时而神情紧绷，时而咬牙切齿的表情就知道。
“最后梁大哥为了让我们先撤退，与那个龙俊同归于尽。”
“在回来的路途中，又遇见他的师父前来寻仇…”
说着，胡牧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
听着就有股悲伤的气氛。
“可能是梁大哥在天之灵，让我活着回来了。”
说到这里。
胡牧看了一眼神态恍惚的梁平。
“可是我没想到，他临死之前都在挂念的弟弟，却是这般模样，自己大哥死了还在笑。”
原本神色恍惚的梁平在听到胡牧最后那句话，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我没有…我只是…”
梁平脸色难看，想解释，但是却不知从哪里开始。
他还没有发现，被胡牧一通忽悠下来，整个人都已经被带入了胡牧的节奏。
“你之前说我被当枪使，是什么意思？”
梁平突然想到之前胡牧说的话。
“是柳江，你猜他当时为什么不说我是正式武者，眼看你被打，又为什么把我一个正式武者带到你们新人淬炼身体的那一层？”
梁平脸色难看，被胡牧这么一说，他脑海中那些线索不合理慢慢串联起来。
柳江这个王八蛋！
“不只是你，说起来我也是被他当了枪使，他知道你会出言不逊，想让我把你打伤，然后你哥肯定会出手，最后最好让我们两个两败俱伤，他好做渔翁之利。”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梁大哥是个好人，他并没有对我出手，任务中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说到这里，胡牧看着窗外，在那里阴云密布，不时还有炽白的闪电划过夜空。
雨，即将来临。
“我怀疑，这次任务也是柳江在背后捣鬼。”
梁平瞳孔一缩。
被胡牧这么一说，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当然，梁平也没有这么容易相信胡牧，不过因为胡牧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完全可以经得起推敲，容不得梁平不信。
自己大哥的死，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柳江这个王八蛋。
都是对方在幕后推动。
想到此处，梁平眼眶微微发红。
他恨，恨自己没有力量。
不能为自己大哥报仇。
胡牧眼看差不多了，便添加最后一把火。
“我是想为梁大哥报仇，可是凭借我一个人不一定有把握拿下对方，我需要你的帮助。”
梁平闻言，沉默了下来。
半响。
“你要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尽快提升你的实力，我没看错的话，你似乎在灰雾世界中发现了某种好东西。”
说着，眼神看了一眼梁平的脖子，那里有一串项链。
察觉到梁平警惕的眼神，胡牧笑了笑。
“我要是想抢，你阻挡不了我，看来你还是没有相信我，算了，你自己想清楚再来找我吧。”
说完，胡牧就起身离开了座位。
从吧台借了一把雨伞，就出了门。
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雨。
座位上，梁平看着胡牧在雨幕中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没有说话。
目光落在桌子上。
咖啡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