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卡玛泰姬的天花板什么时候这么白了？
这是我醒来之后的第一反应。
我盯着头顶天花板看了整整五秒之后，才想起来我昨天刚刚从卡玛泰姬来到了纽约至圣所。然后我光荣的第一天就翘班，在外面碰到了史蒂夫，跟着他回家以后，吃了他的派——
然后在他家的餐桌上睡了过去。
我猛地清醒过来，直接一个打挺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揉了一把眼睛，环顾四周，绝望的发现这里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纯白房间。
现在还反应不过来我就是傻瓜，昨天那个派绝对有问题！怪不得它尝起来有点苦苦的，它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苹果派！
他妈的混蛋史蒂夫，居然给我下药！
而我居然相信了他，傻乎乎的把派吃了个精光。施密特要是知道我这样就被抓了，他一定会气的狠狠打我一顿。不，我绝望的把脸埋进了手里——不用他打我了，我现在就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为什么这么轻易的相信这个臭金毛呢？
史蒂夫你个混蛋，等着瞧吧，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愤愤的咬着牙，在心里已经掐死史蒂夫十几回了，但这只是幻想，我只有先逃出去才能对史蒂夫展开我最深沉的报复。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站了起来。我努力的回忆着间谍课上教官说的那些话，想找出让自己脱离困境的方法。
那个大胡子教官怎么说来着，唔，第一步应该是不要慌，先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
嗯，脖子上被套了一个金属项圈一样的东西，衣服全部被换成了标准的白色囚犯服，鞋子没了，衣架没了，悬戒没了，还好我左手的人造皮肤还在，真是幸运······个鬼啊！
我愁眉苦脸的狠狠敲了一下床，可恶，根本冷静不下来！
一觉醒来被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被人摸光了东西还戴着一个不知名的项圈，这东西上正闪烁着蓝光还发出阵阵嗡鸣，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史蒂夫卖进什么邪恶的生物实验室了。
我用手摸索了一下项圈，发现不是特别厚——大概也就两个手指那么宽。虽然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但以我的力量我应该能把它掰开。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就坐不住了。我一边把脖子往后缩，一边努力尝试把几根手指塞过中间的缝里，就快要成功了，只要我穿过去我就能掰开——
“我劝你别这么做。”我左前方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矮个子秃顶男人拿着一本资料走了进来。他很自然的坐到了我面前那张白桌子的一层，同时示意我坐到他对面去，“请？”
看来这就是审讯我的人了。
我不甘心的把手放来下来，沉着脸一屁股坐到了他对面，对他怒目而视。
“如果你刚刚尝试掰开它的话，它会放电，我想那会让你很不舒服。”男人调整了一下坐姿，把手里的本子摊开，我立马就看见我自己的一张大头照被大刺刺的印在上面，“你好，我是菲尔·寇森，神盾局探员。”
我不说话，依然对他怒目而视。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简称神盾局。”这个寇森看起来并不在意我的反应，依然在那里自说自话，“我猜你应该不知道我们这个部门——隶属于九头蛇的前高级特工，萨沙·贝尔斯。”
什么叫前高级特工？我现在难道不是吗？
“和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一样注射了血清，成为了一名超级士兵。作为一名九头蛇特工，一直活跃在战争前线，然后突然有一天和美国队长同时销声匿迹——在那天，有几个士兵报告称美国队长和一名不认识的男人战斗的场景突然出现在他们宿舍里。”
寇森拿出几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我立马就认出这些家伙就是看见我当时给史蒂夫开传送门而完全傻了的士兵。该死，这件事情这群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在销声匿迹七十年之后，突然出现在纽约。没有入境记录，没有身份证明，没有任何监控拍到你——就好像你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
好吧，我是开传送门来的，魔法万岁！
“在莫名其妙的出现之后。”寇森叹了口气，又拿出一张纸推到我面前。这张纸很像那些科学家以前检测我身体数据时写的报告，“身体的构成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拥有了一条不知名能量构成的手臂，外面的仿生材质远超地球现有的科技。”
那又怎么样？能量是我老师给的，手臂是我拯救宇宙挣得！
“好吧，萨沙。”寇森终于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他捏了捏眉心，显然是对我的拒不合作的态度有些头疼，“队长没和我说你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按照他的描述，我本来以为你会更加友善一点。”
我这叫不友善吗？被人绑架过来的我已经相当友善了！我气的磨了磨牙，叉着手凶狠的盯着我面前头发稀疏的特工说，“你知道我那么多事情，那你知道我间谍课的成绩是多少吗？”
寇森拿资料的手一顿，显然没想到我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他思考了一会，斟酌着说“我不知道。是多少？”
“十分。”
“满分十分？”
“不，满分一百。我完全没有及格。”我慢吞吞的回答他，“就连那十分都是老师看在别人面子上给我的。所以当我结课的时候，我的老师告诉我如果我被人抓了，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紧紧闭上嘴，别和任何试图套情报的家伙搭话。”
寇森显然是被我噎住了，他花了整整五秒来反应，“好吧。我知道了。”他把那些资料又收回了袋子，干净利落的起身，“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
确实，我点点头。
“那么我想你应该迎接另一位访客了。”寇森对我挥挥手，转身对着我面前那面白色的墙点点头——我就知道这个是单向玻璃，肯定有一堆的人在背后偷偷摸摸观察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队长，进来吧。”
什么，这个混蛋还有脸在我面前出现？我被气的差点把桌子都按出一个手印来。
寇森的手已经推到了门上，他回过头来对着我微笑："我希望你们能好好交流。"
"交流个屁，我没上去咬这个混蛋金毛已经很好。"我心中暗骂，但是嘴巴依然闭的紧紧的。
寇森没有再说话，他推开了门，然后我痛恨的金毛就钻了进来。
”嗨，萨沙。“混蛋史蒂夫一脸愧疚的坐到了我的面前，”你感觉怎么样？“
“如果你没有给我下药，我觉得我会更好。”我幽幽的说，“你能解释一下我脖子上的这是什么吗？”
”对不起，萨沙。我是迫不得已。“史蒂夫痛痛快快的承认了他的罪过，”那是变种人抑制器。“
”变种人抑制器？“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觉得我是变种人？“
史蒂夫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用的那个火焰绳子——我没办法用常理解释。对不起，萨沙。”
其实我不是变种人，但我不打算把这话告诉史蒂夫。
“所以你把我绑来做什么？”我顿了顿，看着眼前端端正正坐着的史蒂夫说，“如果你要关于九头蛇的任何情报，那你就不用开口了。”
”不。“史蒂夫摇摇头，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知道我们为之奋斗的那场战争的结局吗？“
听到这句话，我愣住了。
史蒂夫继续说，"你知道这场战争最终是以哪个国家的胜利而结束的吗？"
"我不知道。"我冷冷的看着史蒂夫，"但是你应该知道，哪个国家的胜利与我无关，我的忠诚只属于九头蛇。”
"我知道，你的忠诚只属于九头蛇。"史蒂夫叹息道，"可是，你知道九头蛇在战争结束以后怎么样了吗？"
我没有回答。
史蒂夫继续说："在战败之后，九头蛇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现在已经彻底瓦解了。"
“你说谎。”听了史蒂夫的这些话，我猛地站了起来，直接上前揪住了史蒂夫的领子，对着他大吼道"战败的是元首，并不是我们。九头蛇绝不会失败，我相信他们还活着！"
史蒂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我。
我放开了史蒂夫的衣服，然后转身坐到了座位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也许只是因为我相信九头蛇不会失败。
但我心里的某个角落确实焦虑不安，我确实不知道这些年九头蛇到底怎么样了。
我最后的记忆就只是施密特被鲍勃拖出了传送门——但我知道大势已去，不然施密特也不会执行如此疯狂的瓦尔基里女神计划。
“九头蛇依靠战争而生。”史蒂夫叹了口气，"萨沙，我希望你能够冷静一点，九头蛇已经消亡了，它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看向了史蒂夫，我看到的是史蒂夫眼中闪烁的坚毅光芒——他是认真的。
“我不相信。”我有些颓然的摇摇头。
"我说的是事实。我可以给你看那些被捣毁的基地，那些倒戈的士兵，投降的科学家以及一切你想要的证据——但我知道这没必要。"史蒂夫说，"九头蛇的确已经消亡了，萨沙，战争早就结束了。你我已经没必要为敌了。"
史蒂夫看着我。
我也在看着他。
良久，他缓慢的说："我说的是真的，你知道的，我从未骗过你。"
我低垂着脑袋。
"萨沙，我知道你和别的九头蛇特工不一样。“史蒂夫的声音依然很柔和，”我知道你厌恶战争，你——只是和我立场不同罢了。“
我抬起头看向了史蒂夫。
史蒂夫继续说，"你一直很善良，我知道的。你——你有好几次能杀死我的机会，但你放过了我。你渴求着安稳的生活，你渴望着和平，这些你都是清楚的，只不过你的内心却不愿意去承认罢了。你是一个优秀的士兵，所以你把职责放在了第一位。”
"可是，萨沙，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犯错误。你知道吗？"史蒂夫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一字一句的对我说，"你不能一味的沉浸在过去——你该向前看了。你应该来实现你真正的理想。“
我沉默。
"你不是九头蛇。"史蒂夫再次重复道，"你我曾经属于不同阵营，但我始终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萨沙，我想让你再次和我并肩战斗，就像那些旧日子一样。"
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坐在座位上。
史蒂夫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我知道他也在观察我的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良久，我抬起头，看向了史蒂夫。
我深呼吸，我不能说我不想过上安稳的生活，我确实想。
我也确实渴望和平，渴望能和我所有的朋友平静的生活在一起。可惜，我的理想和现实之间有着极其庞大的差距。
"我是一个刽子手，我杀了你们很多人。"我轻笑一声，看着史蒂夫，"你们——你能原谅我吗？"
史蒂夫摇摇头，看着我，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我看不懂的情绪，"萨沙，我不能代表其他人。但我从未怪罪过你。我们都是战士，你和我所做的都已经成为无法改变的过去。“
”我们能为之奋斗的只有未来，萨沙，”史蒂夫的蓝眼睛永远闪烁着光芒，永远如同太阳般炙热，“和我一起改变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