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原本以为等县太爷想清楚还需要几天,没想到第二天他身边的那位老仆人就找到客栈来了。
“萧娘子,我家老爷想请您晌午过府小坐一会儿,不知萧娘子可否赏光啊?”
老仆人对待林溪的态度也很客气,只是客气得让她也看不出县太爷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是这老仆人能主动找来,说不定就是个好消息。
“老人家,我当然是要去的,就昨儿那个时间去,行不行?”
林溪对那老仆人态度,就是对一个普通老人应有的尊敬,却又不谄媚,让那老仆人看的也是心里暗暗点头。
这妇人虽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有求于县太爷,但却是在堂堂正正地凭着自己的手艺说话,虽说昨儿个为了进府衙大门贿赂了个荷包,但是面对县太爷的时候却把分寸把握得很好。
最重要的是,她拿出来的脂粉是真的好,昨儿个老爷回家后还被强迫着亲自试了一下,不管是香味儿还是细腻的程度都远超那个所谓的大牌子。
县太爷当时眼睛就亮了,这玩意儿要是真能大批量生产,还能打出牌子,那可就是从天上掉下银子雨来了,真是富贵来了连挡都挡不住。
老仆人心里想着,嘴上也不忘了说:“行,到时候老头子我来接萧娘子,只是这回就只能从府衙后面进去了。”
林溪一想,也是。
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喊冤,也不报官的,就从衙门正门大摇大摆地进进出出,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从后门进出倒也无妨。
“那行,既然这样,我就等着老人家来接我了。”
林溪也没推辞,在送走老仆人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着放在空间里的几套脂粉,心中犹豫起来。
原本她是准备把几套都拿出来的,但是昨日并不知道县太爷会是什么反应,就只拿出来两套作比较,今日县太爷就来,说明效果应该不错,但是到底要不要把这几套也带过去?
她打听过了,县太爷的妻女都喜欢收集各种牌子的脂粉,大大小小的也不知收了多少套了。
要么就把这几套也送出去,说不定就能让县太爷支持她的心再坚定几分。
林溪一点儿也没看轻县太爷夫人的枕头风,殊不知这风要是吹好了,那效果可抵得上十个谋士。
她最后还是决定,把这几套都带上,反正现在还不能量产,若是想要送到别的脂粉铺子打样子的话,她空间里还有些原料够做几套的,倒也不愁。
到了临近晌午的时候,那老仆人又来了,这回他是赶了一辆马车,车身上还有个杜字。
“萧娘子,这是咱们家小姐夫人出门时用到的马车,您坐着这辆马车过去就好。”
县太爷想得还挺周全,这么看来就像是他的家眷过来了一样,倒是不会引起谁的注意了。
林溪背上她的包裹,就跟着老仆人出了客栈上了马车,一路往府衙的方向去了。
这回白天依旧是没有什么案子要审,县太爷在前面的公堂处理了一些琐事,就提前回了后院。
林溪来得早了些,原本是被老仆人领到书房请她喝茶小坐的,此时为了避嫌,书房门口来回溜达,那几株花草被她看了又看,都快要看出火花来了。
“萧娘子,怎么不在书房坐啊?”
县太爷走上前,笑着跟她打招呼,依旧是昨日那个和蔼可亲的模样,也依旧深沉得让林溪看不透。
“大老爷,那书房里都是案卷公文的,可不是我自己能进的地方,我看着这院子里的花儿开得不错,昨儿个来的时候,都还没注意呢。”
林溪也是笑盈盈地回应着,半点儿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县太爷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率先领头进了书房。
二人坐定之后,老仆人上来重新换过了一壶茶水,这才又退了下去。
林溪轻轻吹着茶杯里的茶叶沫,并没有急着询问县太爷的态度,他能主动让老仆人来找,其实就已经是个态度了,但是怎么解读,还是要慢慢看。
县太爷也在轻啜茶水,只是他的心里也在为林溪的镇定而暗暗吃惊。
尽管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不简单,但是在这种他几乎已经是表明了态度的情况下,她还能这般镇定,那就真的很难得了。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后,县太爷才朗声道:“萧娘子果然定力过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沉得住气,这样的沉稳就连一般的男子都没有,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他先夸赞了一声,倒也没听林溪谦逊的回答,便直接将话题切入了重点。
“萧娘子,你给我交个底,只要那滑石矿到手了,你能保证你的牌子就做起来吗?”
县太爷几乎是在瞬间就变了脸,表情极为严肃。
这可不是一个担保的问题,而是将自己和林溪的利益绑在了一起,他在昨日之前,与她还是陌生人,今后却要利益相关,在这可不是个能够随便做出的决定。
林溪知道这个时候就必须坦诚相对了,否则后面县太爷也会自己查到,真到那时候她可就算是把人给得罪透了。
若是以后她的生意不做到安城来就罢了,若是过来,那面临什么绝对可想而知。
“大老爷,我跟您说实话,那滑石粉是做脂粉的主要原料之一,但是只有滑石也是不行的,我还缺几样其他的原料,否则可以做出胭脂,但是水粉是做不出来的。”
县太爷听了一愣,随即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他原本以为林溪就只差一个滑石矿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的原料没凑齐,那她急着要什么担保。
林溪看到县太爷的模样,心知他是恼了自己,也只能耐心解释道:“大老爷,您先别恼,昨儿个我给您的就是成品,只是那些已经耗尽我手头所有的原料了。”
“我已经打听到了其他那些原料的情况了,说来也巧,差不多都在安城里和附近,只是那些原料都是用来做其他东西的,所以到时候要谈合作的话,若是县太爷能一并帮忙出面,那就更好了。”
林溪的开诚布公让县太爷恍然地说:“哦,原来萧娘子你在这儿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