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过最初的慌乱过后,林溪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正色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虽然他的脸被蒙面巾遮住,但是通过露出来的眉眼,还有覆在面巾之下的脸部轮廓,可以判断出这个男人绝对是个长相极为英俊的大帅比。
而且他的身量高,宽肩窄臀、猿臂蜂腰,完美的黄金倒三角和大长腿被紧身迷彩勾勒得十分清晰,甚至可以隐约看到他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
再结合他鬼魅般的身手和超级低音炮的嗓音,林溪马上就得出了个结论,眼前这就是个能让绝大多数女人都疯狂的极品男人。
他,绝对不会是萧昱辰。
若是萧昱辰有这般出众的人才,早就被地主老财家的闺女抢去做上门女婿了,男色也是可以让人不顾一切地疯狂的。
“萧娘子,很抱歉,之前惊扰到你了。”
蒙面男人亲眼看着林溪的表情变化从慌乱到镇定,于是主动跟她搭起话来。
“你是萧昱辰的同袍,还是上司?”
林溪现在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样的关系,才会让这个男人一直在暗中“帮助”、“保护”着萧昱辰的遗孀和孩子。
“是同袍,也是上司。”
那人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地给出了答案。
“所以他是真的阵亡了?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一个普通百夫长的阵亡,可以劳动他的上司在这么长得一段时间里,一直亲自暗中帮助这个家吗?”
林溪继续提出了这个问题。
她曾经想过,如果萧昱辰没有死,而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不能露面的话,那么她若是要提出“和离”的要求,一旦成功之后,将会永远地失去六个宝宝。
那时候她来到这个书中世界,想要改变他们变成大反派的命运的初衷,还有什么意义吗?
“是的,他是真的阵亡了。”
那男人垂下眼睫,语气悲痛黯然地说。
“他是真正的英雄,凭借他的胆量和身手,拯救了上千兄弟的命,只凭这一点,我们就应该照顾好他的遗孀和孩子,只是我们当初在他阵亡的地方一起立下的誓言。”
“所以,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林溪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话外之意,问题出口之后,毫不意外地看到他点头默认了。
“难怪,所以你们藏身暗处,也是因为考虑到寡妇门前是非多,一群老爷们儿上门会招惹闲话?”
在看到蒙面男人再度点头之后,林溪便沉默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每次被人暗中窥视的时候,就是这群人来查看她家的情况,确认一下有没有缺少什么,或者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对了,上次在我门外现身,说让我去兴城时千万小心的,是你吧?可是为什么只让我小心,却不告诉我原因,现在能否告诉我,我的危机度过了没有?”
林溪接下来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这些问题在她心里压着很久了,难得这回将这个男人逼了出来,当然是要给自己解惑才是。
“那天是我,当时我听到你开门的声音,因为不想暴露,就匆匆离开了,并没有来得及给你留下预警的原因。”
“你的那个矿以前存在很多的问题,有过无数次的矿难,还有很多人命官司的纠纷,这个在那个廖矿主给你提供的资料上是不会有显示的,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连县太爷都没有提醒你。”
蒙面男人把真正的原因一说,林溪顿时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这些都是隐患,是在给我埋雷啊。”
她喃喃地自语着,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但同时似乎能隐约猜到些县太爷的心思。
两人现在虽然是利益相关的,但是在将来她的生意越做越大的时候,势必要往更大的城池走,而且还会结识更多的高官,到时候难免就会动了想要甩掉他的心思。
如今这一手,想必就是县太爷给他留的后手,若是林溪真的动了过河拆桥的心思,他埋的那个暗雷才会真正地成为能够威胁她的把柄。
想到这点之后,林溪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她从兴城离开后,心中的危机感始终不散,总觉得自己是有什么地方疏忽了,原来原因在此。
“多谢你相告,现在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但是如果我表现出已经知情的话,县太爷恐怕还会想出新的法子来针对我吧。”
林溪有些为难。
她现在怎么说都只是个平头老百姓而已,就算是有再多的计谋手段,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也是派不上用场的。
“这个我会帮你想办法,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不露马脚。”
蒙面男子的话让林溪稍稍心安了些,虽然她现在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身居何职,但是他刚才说萧昱辰拯救了千多名军士的性命,那么这个男人少说也是个千夫长。
这样算来的话,他的品阶比起那个县太爷只高不低,应该是能帮得上忙的。
林溪虽然不喜欢被人窥伺自己的生活,但是人家会这么做是出于好意不说,也是经过多方考量的。
诚如他们所言,寡妇门前是非多,一帮男人来的次数多了,哪怕是有正当理由的,也难免会招来闲话,对她和宝宝的伤害都是极大的。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她这个时候就用上了敬称,与之前的态度相比就截然不同了。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就当我今天没有出现过吧。”
蒙面男人犹豫了一下,却给出了一个出乎林溪意外的答案。
“我知道你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人随时窥伺着,我可以跟你保证,以后我们都会跟你的孩子们保持距离,绝不会再出现之前的事了,这个还请你放心。”
蒙面男人又追加了一句,随即对着林溪一点头,不待她做出回应就飞身而起,重新回到树上,只见枝叶摇动间就再度不见了踪影。
“不仅是名,就连姓都不肯透露,莫非他的身上还有什么麻烦?”
林溪犹疑地看着摇动不止的树叶,才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