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你若是不同意我的提议就算了，何必骂人呢！”
聂春娘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诧异之下还不忘保持礼仪。
“我不是在骂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溪表情平和地说。
“你和萧昱辰并不是简单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婚，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才在一起的，就算你习惯了身处一个一妻多夫的环境里，又怎么能这么坦然地将你的夫君分享出去？”
她看到聂春娘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又一举手阻止道：“你先听我说完。你刚才说不介意自降为妾，但是你知道身为妾室是什么样的境遇吗？”
“就算萧昱辰宠爱与你，将来若是他跟我有了孩子，你我各自的孩子在身份上也是云泥之别，你愿意自己的孩子生来就低人一头？”
“再说，你的出发点都是在为萧昱辰考虑，你愿意为他做出任何牺牲这我不管，可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也让我和你一样做出牺牲？我欠你们的？”
“跟萧昱辰鹣鲽情深的是你，不是我，我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委曲求全跟任何人分享的打算！”
林溪说到最后，情绪稍稍有些激动了。
原本她对聂春娘还有些好印象，就被她刚才的那番话给消磨殆尽了，甚至她已经开始后悔答应跟聂春娘进行这一场谈话了。
“对不起，林姑娘，我无意冒犯你的，我……对不起。”
聂春娘被林溪这番话说得有些无地自容了，她确实只想到了萧昱辰，因为林溪曾经是他前妻的缘故，就想当然地认为她能坚持这么久才离开萧家，只是因为对萧昱辰还有一份念想。
所以她才做了这个提议，只想让萧昱辰在解决现在的麻烦之后，以后的日子也能越走越顺。
她把林溪的背景打听得很清楚，深知这样的女人留在萧昱辰身边，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样她又有了甘心退让的情分在，不怕萧昱辰以后不会感激她，从而心生愧疚，对她更加百倍地宠爱怜惜。
只是现在她的自私被林溪当场戳穿，这种难堪的感觉甚至比直接给她一耳光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行了，今天的这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过，我想以后外面没有再见面及谈话的必要了。萧娘子，你好自为之。”
林溪说完这番话之后，转身上了马车，挥鞭立刻离开了，只留下聂春娘站在原地，久久看着远去的马车，没有任何言语。
主屋的窗户开了一道缝，站在门口的司空望舒将刚才那番对话尽收耳中，忍不住喃喃自语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却也不难。”
在回程的路上，林溪还是不时想起刚才聂春娘说过的那番话。
尤其是在她说到愿意委身做妾，将正妻的位置让出来的时候，简直浑身都放射出一种名为圣母的光辉，险些把她闪瞎眼了。
“简直莫名其妙，不过这应该是每个男人梦想中的贤妻吧？若是我以后的夫君也这么想，我就直接休了他！”
林溪忍不住一挥拳，仿佛是把她臆想中那个不靠谱的老公给一拳打飞了。
她的脑海中蓦地闪过司空望舒的脸，还有他神情恳切地跟她请求，让她变成聂春娘这种贤妻时的样子，甚至还有她一拳将他揍飞的样子。
“不对不对，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林溪连忙把双手在脑袋周围胡乱挥舞一番，仿佛是要把这个荒唐的幻象给彻底扑灭。
只是她越是逼着自己不要去想，那个幻象却越是根深蒂固地在脑海中扎下根来，任她怎么无视也还是一再出现。
她挫败地叹口气，也对自己这种莫名滋生的情绪觉得很不可思议。
说起来他们其实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他数度将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而她也一次次将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说是生死之交，应该不为过。可要说到暗生情愫，倒也不至于。
司空望舒这样的男人，可以称得上是人中龙凤中的翘楚极品，只要是个审美正常的女人，都会忍不住被他的魅力所吸引的。
肤浅的只看外表就能趋之若鹜，更深沉理智一些的，也会在长时间的接触后，忍不住生出好感来。
这么一看，她会生出这样的幻想，反而还算是正常了。
林溪总算找了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借口，只是她也不知道这个借口到底算不算是她对自己的善意的谎言。
车轮碌碌声中，林溪回到了兴城。
此时已经是一天中的下午时分，进入城池的人已经不多了，自然就没有早上那种被围堵起来无法离开的窘迫感。
“也不知那几位贵人是否离开了。”
林溪想到那专门来找她报恩的一家子，心里颇有几分感慨。
谁能想到当初的随手而为，居然就能帮到这样的人物呢。
那家人给她的信物，她还好好地收着，将来或许真的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但她又同时希望那一天最好不要来，因为到时候就只能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发生了连司空望舒也解决不了的难题。
“这个人情不好轻易使用，也不好还啊。”
林溪叹了口气。
若是别人攀上这样的关系，恐怕早就乐不可支了，。可对她而言，反而还是一种负担。
越是身份高贵的人，给出的人情就越是不能轻易动用。
就算是打着报恩的名义也是如此。
弄不好报恩就变成了倒欠人情，林溪现在可是怕了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了，几乎每次便宜占得不多，麻烦到是跟着惹了不少。
她不准备再去看铺子的情况，而是准备先回小院去。
这几日丁秉文一直留在牛家村没有回来，宝宝们已经开始在追问外公到底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林溪想着，她的借口再多，也撑不了几天了，但愿司空望舒能尽快带着萧昱辰过来，让他看过之后尽快做出决定。
不管他的记忆能否恢复，跟宝宝们坦白的事情都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