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林溪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陪着宝宝们。
送灶王爷上天之后,每天都有不同的年俗,宝宝们在林溪的陪伴下几乎要玩疯了。
另一边萧昱辰的院子里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该做的可一样都没落下。
聂春娘身子愈发笨重,加之天寒地冻的,萧昱辰心疼媳妇,全部一手包办了。
院子里是冷清了些,可温馨程度一点儿也不输林溪等人。
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在一门心思地准备过年,另外一处却是完全不同的场景。
京城刚下过一场雪,不过才半天的功夫,一座偌大的城池就被积雪覆盖,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相较于别处的银装素裹,三皇子府上的后花园里,却是一副地狱般的修罗场景。
花园中种满了红梅,此时盛放如火,与之交相辉映的,却是满地横流的血污和残损的肢体。
安公子,不,他的正身是当朝三皇子安喻渊。
他正端坐在院中的虎皮椅上,捧着一杯茶,轻轻吹开浮在上面的茶沫。
悠然自得的模样像是在赏雪,又像是在赏梅。
只是他脚下却踩着几条残肢,不远处又倒着几个人,有的奄奄一息,有的却早已僵硬透了。
院子里跪满了人,不管是奴婢仆从,还是身着劲装的护卫,每个人都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的动作大了会引起三皇子的注意。
“这雪比往年要大,天儿也更冷了。”
安喻渊看着一株红梅,像是看得入了神,手中的茶却陡然泼向跪得最近的那个劲装男人。
茶水是刚从炭火上取下的茶壶里倒出来的,一溅到脸上,顿时烫起一片透亮的水泡。
那劲装男人纹丝不动地跪着,任凭茶水从发丝脸颊滴落,茶叶还沾在水泡上。
“之前丢了盐矿和铁矿,你的人头就暂且寄存在脖颈上,现在居然又把商道给丢了,说吧,想怎么死?”
安喻渊慢条斯理地说,唇角甚至还挂着一抹笑。
“属、属下罪该万死,任凭王爷处置!”
那男人眼底俱是绝望的死寂,他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此时就连一点儿求饶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若是安然赴死,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若是求饶,别说自己活不下来,就连亲人都要受到牵连。
所以他干脆地一个头狠狠磕下,哪怕刚烫出的水泡被挤破,满地的血污糊了他满脸,都没有丝毫迟疑。
“我是在问你,想怎么死。”
安喻渊又重复了一遍,这回语气明显变得不耐。
难得他会给人选择的机会,居然都不好好把握,难不成还要他来教他们如何学会服从?
“凌……凌迟。”
男人稍微迟疑一下,选择了一种最为惨烈的死法。
他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只要能让三皇子把那股邪火发泄出来,尽量不要迁怒他的家人,他就算是被碎尸万段也心甘情愿。
“很好,听到了吗,拖下去。”
安喻渊满意地点点头,在那男人被架着双臂往下拖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让他们一家团聚,要过年了,一家子还是齐齐整整的好。”
原本已经安心赴死的男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他目眦欲裂地瞪着安喻渊,嘶声吼叫着:“三皇子,您饶了我的家人吧,三皇子!属下对您忠心耿耿,甘愿为您肝脑涂地,只求留他们一命,求求您了!”
他只喊了一句,就被人捏住喉头,手指一搓,就让他再也发出不一丝声音来。
声带已断,就连阿巴阿巴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别说还有什么求饶怒骂的,统统都不行了。
接下来又是一片死寂,直到大半个时辰后,才有人抬着几只大木箱走进院子里。
从箱子底部不断滴下鲜血,给本就血腥味极浓的院子里又添了一笔。
“回三皇子,已经全部执行完毕,按照您的吩咐,先送他家人上路,然后才是他。”
另外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单膝跪地,浑身散发着更为浓烈的血腥味儿,语气淡漠地对安喻渊回禀着。
“很好,不管什么事情交给你,本皇子都是放心的。”
安喻渊满意地点点头。
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后,院子里的温度像是骤然又下降了几度,原本已经冻得浑身麻木,似乎是失去知觉的人们,忽然又不住地哆嗦起来。
这男人是安喻渊的行刑队长,像今天这样的事,都是由他来亲自操刀的。
这就意味着,刚才那个男人绝对会是清醒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如果说安喻渊是让人绝望的魔鬼,这个行刑队长,就是魔鬼最锋锐的爪牙。
“魇,接下来,就该你亲自出马了。司空望舒似乎是铁了心要护着那个贱女人,他想要让本王妥协?那本王就让他痛不欲生!”
安喻渊在提到司空望舒的名字时,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可见他这段时日里到底在他手中吃了多少明亏暗损,才会对他如此痛恨。
“属下得令。”
那面具男应声就准备起来,院门口却突然走进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来。
“三皇子万万不可啊!陛下的病,如今只有那林姑娘一个人能有几分把握,您要是动了他,在陛下面前可不好交代,之前的努力就要白费了!”
那人是安喻渊府上的第一谋士,也是唯一进谏不用担心会被他的喜怒无常所波及的人。
他已经见惯了这种修罗场景,进院后对这满院的血腥视而不见,径直走到安喻渊身边。
“三皇子,司空望舒越是护着那个女人,就越是说明她是他的软肋,有这样一个能时刻威胁到他的人在,对三皇子您才是最有利的呀!”
他不遗余力地劝说着,完全不担心忤逆了安喻渊的意思,会不会步上之前那人的后尘。
“哼,难不成我就白白地让他骑在我头上恣意嚣张?我是本朝堂堂三皇子,他是个什么东西?”
安喻渊不屑地说,却也真的不提要对林溪下手的事了。
“三皇子,要让司空望舒就范,还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
那谋士凑过来,小声嘀咕一番,安喻渊的双眼也跟着微微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