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爹……爹在外面？”
萧正则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震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萧承宇则腾地一下站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外冲。
其余的宝宝们也只是慢了一步，跟在他身后一窝蜂地冲出去。
“小溪，昱辰真的在外面呢？”
丁秉文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林溪离开这一会儿功夫，居然就把萧昱辰给带回来了。
“对，刚才我去找司空公子的时候，他就派温侍卫把萧昱辰给带过来了。”
林溪顿了一下，犹豫地补充道：“还有他娘子也跟来了。”
“她来干什么？”
丁秉文面色一沉，神情有些不悦。
虽说那个聂春娘一直表现得很温柔大度，但是这个场合她并不适合出现，正常来说应该回避才是。
宝宝们就算是要接受爹爹死而复生的消息都不容易，更别说还要亲眼看到他另结新欢，而那个女人还已经怀有身孕。
“爹，先不说这个，咱们也赶紧出去看看。”
林溪挂心着宝宝们会受到太大的冲击，也顾不上多说，简单说了几句就跟了出去。
“春娘，要不，你先回去吧。这么一直坐在马车里也不得舒展，你会不舒服的。”
萧昱辰将暖手炉塞进聂春娘的手里，稍稍推开车窗看了一眼，见紧闭的院门似乎没有要打开的迹象，便又劝了她一句。
“我没事，相公，我还是再陪你一会儿吧。反正我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冷冷清清的，不如在这儿跟你在一起了。”
聂春娘摇摇头，忽地抬手，从腰间抽出手帕给萧昱辰在额头上擦了擦。
明明还在冬日里，外面还刮着凛冽的寒风，他的额头却铺了一层薄汗，可见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但是……”
萧昱辰话说到一半，不远处的院门忽然开了，萧承宇从里面冲出来，只是四下张望一下，目光立刻被这边的马车勾住了。
他几步冲过来，又猛地停住，盯着车厢门没有再进一步。
后面又跟着冲出来几个宝宝，最后一个出门的，是萧正则。
他们站在原地，也跟萧承宇同样表情盯着车厢门，萧子衿的手甚至紧紧攥成了小拳头，依偎在萧南嘉身边，红润的小嘴儿也微微张着。
萧昱辰立刻起身，手在碰到车厢门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迟疑地站着不动。
到现在，他也没有任何关于宝宝们的记忆，对他们的一切认知都是来自于林溪和丁秉文的叙述。
这样的他，在与他们相见的时候，一定会让他们失望吧。
一想到那一双双充满童真与期待的眼眸，带着失望与伤痛看着他，萧昱辰的心就紧揪着，被生生地拧疼了。
在他迟疑的时候，林溪也来到了院门外。
她的脚步声引得宝宝们回头来看，萧子衿犹豫地说：“娘，爹爹真的在马车上吗，为什么不下车看看咱们呢？”
一句话就让林溪破了防。
她很想走上前把萧子衿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下，但她只迈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他在的，子衿。”
林溪轻声说。
她能想象出萧昱辰此时矛盾的心情，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埋怨他可能给宝宝们带来的伤害。
“相公，若不然，咱们就走吧？”
聂春娘在旁边小声地说。
她同样很清楚萧昱辰心里在想什么，反正都是要放弃的，那不如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萧昱辰这才回过神，摇头道：“不行，我要是走了，这辈子都过不了今天这个坎。”
他说完直接推开车厢门，在与宝宝们真正四目相对的时候，再度僵直了身体。
“爹……真的是您……”
萧承宇彻底呆住了，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模糊的话来。
萧昱辰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嗓子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别说一个字，就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爹，您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咱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不要咱们了？”
萧正则一句话把所有宝宝们的视线都吸引过去，就连萧承宇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
萧昱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一开口，那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你们的爹在一场在大战中受了重伤，昏迷了大半年才醒来，随后把什么都忘了……。”
林溪原本不想掺和其中的，但看了萧昱辰的样子，她心中一软，到底是替他把话说了出来。
“也包括咱们吗？”
萧正则冷静得可怕，甚至根本不像一个才刚十二岁的孩子。
“也不是完全，他偶尔还会想起一些片段，只是不知道那代表什么，也不知该从何找起。”
林溪硬着头皮说，目光瞥向站在马车上不动的男人，心里难免起了埋怨。
她都已经替他打圆场到这种程度，他却还是不说不动的，就准备这么一直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戳到最后吗？
“我就是救了你们爹爹的人，当时他几度在鬼门关旁徘徊，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他后脑，还有一道伤疤根本就不长头发。”
聂春娘忽然从萧昱辰身后冒出来，伸手就去够他的发髻，只是因为萧昱辰身形高大魁梧，她的身子又笨重，所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林溪和丁秉文同时变了脸，谁也没有想到聂春娘会突然横插一杠。
原本他们都以为她是个识大体的，就该知道在这种场合下她就不该出现，更不用说还要替萧昱辰出头说话。
萧昱辰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个举动，一时愣在当场，又下意识地一偏头，躲开了她的手。
聂春梅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的心疼迅速被惊讶和尴尬所取代。
“春梅，外面风大，你还是回马车里歇着吧。”
萧昱辰眉头微皱，像是意识到他刚才的举动有些伤人，便找补地说了一句，手也跟着将聂春梅的手压下，准备将她送回车厢里。
“你就是我爹的新媳妇？原来我真的没看错。”
清冷的一句话传来，顿时让萧昱辰再度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