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胀痛不已,连带着眼眶和眼球也跟着剧烈地疼痛起来。
她知道这是颅脑内的压力太大,压迫了脑神经和眼球,才会生出这么剧烈的疼痛感来。
这种情况下,她必须尽快调整好心情,否则压力太大会导致毛细血管爆开,那可就糟糕了。
就算真有大罗金仙的圣手,林溪也没有办法给自己做开颅手术,那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儿,她立刻坐下来,掏出银针开始给自己辨穴针灸。
在医学界里有这么一句话,叫“医者不自医”。
首先大夫给自己诊病的时候很容易受自身情绪的影响,产生误判。
其次就像刚才林溪所想那样,如果真的需要做手术的话,是没有办法给自己操作的。
不过针灸就不一样了,只要不是需要用到背后的穴道,林溪完全可以凭借手感下盲针,而且还能确保不出错,这就是她的自信。
林溪的样子把丁秉文和萧正则都吓了一跳,他们只看到她的脸瞬间没了血色,随即就坐在桌边开始给自己针灸,这说明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儿,开始尝试进行自救了。
萧正则的脸色也瞬间惨白如纸,嘴唇也失了血色,不住地哆嗦着,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淡定,而是慌乱得没了头绪。
丁秉文到底年长,不知经历了多少世事,虽然也很担心林溪的安危,但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在这种时候他必须保持冷静,以便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反而是屏息全神看着林溪的动作,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就会干扰到林溪的动作,从而酿成惨祸。
院子里传来其他宝宝们的声音,他们之前都在厨房中帮着萧南嘉忙活着,现在应该是做好了热饮和吃食,准备端来给林溪食用了。
丁秉文轻拍了萧正则的肩膀几下,好不容易才把他的注意力从林溪身上转移过来,随后朝着门外示意了一下。八壹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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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正则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灵动聪慧,目光有些发直又茫然地看着丁秉文,一时没有意识到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们过来了,别让他们打扰你娘。”
丁秉文只能凑近萧正则耳边,小声地说。
“哦,好。”
萧正则回过神,起身准备出门的时候又险些被脚下的凳子给绊倒,还好丁秉文及时扶了一下,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两人同时被吓出一身冷汗,又同时看向林溪。
她还沉浸在为自己做针灸的全神贯注中,头上的几个重要穴道已经插上了银针,眼看着就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这回两人都不敢再掉以轻心,萧正则在确定自己没有惊动林溪后,几乎是蹑手蹑脚地走出了书房。
很快,屋外的嬉闹声停了,能听到有几个压低的声音在焦急地说着什么,很快那声音就远离了书房。
应该是萧正则把宝宝们带离了书房门口,不知去哪儿安顿去了。
林溪认真地在头顶各处摸索着,确定即将下针的地方,在找准位置后就毫不犹豫地下针。
她的定位很准,每根银针扎下去都会有种酸疼又胀麻的感觉,其中痛和酸的感觉又格外清晰。
在捻针的过程中,头颅内剧烈的疼痛逐渐被疏导着减弱了,似乎还有一股股清凉的气流从针下生出,沿着毛细血管在整个大脑中蔓延开来。
整个针灸过程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林溪才缓缓收针,脸色开始恢复正常,只是稍稍显得有些疲惫。
一直到她将所有的银针都收好,丁秉文才试探着开口。
“小溪,怎么样了,你好些了吗?”
“对不起,爹,刚才是不是吓到您了?正则呢,我记得他刚才还在屋子里呢。”
林溪第一反应是先跟丁秉文道歉,随后找寻萧正则的身影。
“我怕宝宝们闯进来会打扰到你行针,所以让他先去把他们带得远些,现在应该在其他的哪间屋子里吧。”
听到这个答案,林溪不难想象出萧正则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走出去的。
亲眼看着尚且担心不已,远离后仅凭猜测,又会平添几分煎熬。
她舍不得宝宝们受这样的苦,就准备起身去找人,却被丁秉文给拦下来了。
“小溪,正则这件事可不是寻常小事,他更不只是说说而已。这孩子原本就性子倔强,很容易钻进牛角尖就不出来。”
“我也是想循序渐进地慢慢劝慰,但现在看来,这念头他应该有了不止一天了,想要纠正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丁秉文虽然也心心疼宝宝们现在的状况,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先解决。
“是我这段时间太疏忽陪伴他们了,而且身边也发生了太多的事,爹,正则的事就让我来慢慢劝吧。”
林溪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更怕若是一直用猛药的话,反而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
“也怪爹,没能及时发现他的异样,虽然自诩能教书育人,但还是没有教好自己的外孙。”
丁秉文受到的打击也不小,但他更多认为是自己没有引导好,更是疏忽了萧正则的心理变化,才会发生今天这件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爹,我先去看看宝宝们,他们一定都很担心呢。”
自责反省不是现在该做的事,林溪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去做些什么。
她很快离开书房,很快就发现宝宝们全都聚在她的房间里。
“你们都在这儿呢,怎么一个个小脸儿紧绷的,怎么了?”
林溪刚一开口,萧子衿就绷不住了,哇哇大哭着扑过来,一头扎进她怀里。
“娘,您没事儿吗?大哥说您在给自己治病,让咱们不要闹出声音来打扰您,现在好了吗?”
她奶乎乎的声声抽噎拧疼了林溪的心,连忙蹲下将萧子衿紧紧抱在怀里。
“娘没事啊,你看娘亲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没事,别害怕!”
林溪一边哄着,一边看向房间的角落,那里正躲着一个紧紧蜷缩起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