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时蕴有些惊讶。
谢宴却觉得她吃惊的样子有些可爱，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你以为赵凌真的是被她蒙蔽的昏君？”
想起今天所见所闻，谢宴只觉得这个女人十分地可笑，以为自己颇受赵凌的宠爱，就真的拿捏住了赵凌的心？
“赵凌宠爱她，也不过是看着她在气度上跟赵凌的母妃有些相似罢了，说起来这个女人看起来演得很好，但是实际上太过心急了，不过是一点陷阱，就迫不及待地往里面钻了。”
“她心思太重，赵凌也不过是稍稍对她偏爱了一点儿，她就以为自己真的抓住一个帝王的心了。”
沈时蕴听着，即觉得嘉贵妃罪有应得，又想起之前常听的那句话。八壹中文網
“最是无情帝王心啊。”
谢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沈时蕴撇了撇嘴，唇线下压，不知道她的小脑瓜子又在想什么了。
“想什么呢？你以为那种心思不纯的人，赵凌真的会看不出来？”
沈时蕴叹了口气，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谢宴。
小动作怎么瞒得了旁边的谢宴，换来了一个摸头杀。
“我和他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谢宴说，“我喜欢上谁，就算她再怎么恶毒我都看不出来，她怎么我都喜欢。”
沈时蕴得了便宜，悄悄红了耳朵，把头埋在了他的肩膀里。
当了没多久的鸵鸟，沈时蕴就继续问起来了，“可是那个嘉贵妃不是秦国人吗？我记得之前还听人说起她父亲也在朝为官，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越国的细作？”
“白相宜十七岁入宫，成了赵凌的嘉贵妃。但其实真正的白相宜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遇害了，以前白相宜养在庄子里养病，在回京之前就换了人，进京之后倒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牛啊，这种细作还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
“那照理说，这不是很难查到的吗？怎么查出来的？”
谢宴点了点头头，“确实很难，不过还好派人去庄子上面查的时候，庄子上有个老嬷嬷，就是从小照顾白相宜长大的，说是白相宜小时候在庄子上不小心被烫过，手臂上有块烫伤的伤疤。”
“那真正的白相宜，可真可怜。”
沈时蕴叹了口气，右手不安分地拨动着谢宴的手指。
……
春日来了，宫殿里里外外种植着的花也都跟着一一绽放，小莲对这些新开的花十分感兴趣，每天看着漂亮的花都摘回来，放进篮子里储存着。
沈时蕴有时候帮着她理花瓣，倒也算是打发打发时间。
有时候还真搞不懂这个时代女人们的习惯，不过当她看到小莲用刚开的花染甲，浅浅的粉色，倒也是挺好看的。
也算是古时候的美甲了。
花汁顺着手指一不小心滴在了桌上摆着的纸上，染开一片的粉红。
这花汁用来画画应该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颜料。
沈时蕴乖乖放松手指，任凭小莲在她指甲上细致的操作着。
“春天终于来了，也不用依赖着炭火过日子了。”
小莲也跟着笑，“奴婢还记得当初跟公主刚进宫的时候，那些奴才冷落咱们，连炭火都不给，结果公主您就让奴婢将后殿的桌椅都劈来烧柴烤火了。”
“谁知道你之后闲下来就往后面跑，还劈了整整一张床。”
想到当初的日子，沈时蕴也觉得怪搞笑的，那个时候一等到天气好了一点儿就往外面跑，想着打探打探谢宴的消息，谁知道第一次出宫碰到的就是王后和嘉贵妃。
沈时蕴沉浸在思绪里面，视线却缓缓落在了桌上染开的纸张上。
染指甲的花汁……
箭羽上的靛蓝。
沈时蕴突然凝神，想到了什么东西，抛下小莲就往正殿上跑。
“等会儿公主，还没干呢！”
小莲扒在旁边的木门上，看着自家公主脚下生风，就像是戏文里面的小神仙，踩着云就飘远了。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而急匆匆的沈时蕴跑出去的时候，谢宴正刚好从赵凌的书房回来，两个人正好撞上，沈时蕴没注意，脑门直接“嘭”地一下，磕在了谢宴身上。
“怎么了这么着急，头痛不痛？”
谢宴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头上撞出来的一块儿红印子，吹了几口气。
“先进来，我有非常重要的正事要跟你说。”
看沈时蕴实在是着急，谢宴没再多问，跟着进了正殿，小心阖上了门。
沈时蕴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总算是缓过气来了。
谢宴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
沈时蕴刚喝完水，嘴唇上还挂着水珠，看起来亮晶晶的，“你还记得当初那个因为偷东西被误杀的小宫女吗？”
“记得。”
“我记得当初我在云浮殿看到那个被杀害的宫女的时候，发现了她身上插着的箭，箭羽上面染上的了一点靛蓝色。”
谢宴点了点头，这支箭当初他和赵凌也注意到了，后来发现这支箭是特制的，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箭羽上面沾上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过后来顺势引得嘉贵妃入局，这件事情也就被抛在脑后了。
沈时蕴又着急又兴奋，“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今天小莲一时兴起，用花瓣给我染指甲，汁水不小心滴到纸面上了，我就突然就想起来了那支箭。”
谢宴抬了抬头，“你是说，那很有可能是染指甲的花汁滴上去的？”
沈时蕴面色十分郑重，一本正经地点头。
接着又回想一下之前几次见到嘉贵妃的场景。
“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之前几次和嘉贵妃碰面的时候我都没太注意她的手指，只记得她好像带了护甲，到底有没有染指，我也不知道。”
谢宴轻轻曲着食指，下意识地在桌边敲打着。
“但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沈时蕴看着他，很认真，“什么？”
“除了嘉贵妃之外，王宫中还有其他的人，是潜伏着的越国送来的眼线或是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