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没说话了，他站了起来，沈氏集团的建筑算是地标性建筑，占据了一整栋高高的楼房，沈雾身处高处，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越高，离云就越近。
但也越危险，很容易把自己摔得个粉身碎骨。
“我知道了。”
“啊？”
“你和谁见了面？”
“你刚刚不是猜到了吗？秦折和陈白啊。”
沈雾在心中简单地进行分析，秦折看着没什么脑子，实际上也确实没什么脑子，陈白话少，看起来心思深沉，但实际上就等同于秦折养的一条小狗，满心满意都是秦折，随时随地都害怕会被秦折抛弃。
他在两个话题之间来回地转，“你会回去的，我不会骗你。”
似乎是知道沈渡心中的顾虑，他又加了一句，“不会让你和楼初弦分开。”
“你这样说……”
“听起来是个大好人，你是好人吗？”
沈雾轻轻地笑了一声，似是自嘲。
“我？……烂人罢了。”
“我”字后面的四个字声音太轻了，在沈渡耳中就是一句叹息，他没能听清。
“好吧。”
沈雾想到一件事情，眼神一冷，“开完音乐会后就回来吧。”
沈渡知道自己应该问一句为什么，但沈雾又补充了一句：
“没有原因。”
“如果你信我的话。”
通话结束，虽然有些事情依旧没有想通，但终究是聊胜于无的。
沈渡又甩了甩手机，轻轻咳了一声，站在边边上的三人立马就转过身看着他。
沈渡看着方安远，对他说：“帮我一个忙。”
“之前和你说的那个约定，我想提前开始了。”
——
“你把方安远给我了？”
屏幕里，楼初弦还在赶夜班，现在正是中场休息时间，他趁着沈渡还没睡觉，给他打了一通视频。
剧组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但是还是有人很好奇，目光会往楼初弦这边瞄。
楼初弦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阿渡是多么的好，但也矛盾地不想把自己的阿渡分享给别人。
他乖巧地端着手机，让沈渡只可以看到自己一个人的头和脸，自己的眼里和心里也只有沈渡一个人，看着沈渡正在酒店里擦大提琴的琴弦，继续问他：
“方安远给我了，你怎么办？”
沈渡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低头用松香擦拭琴弦。
“其实很早以前就想了，更何况我现在都不是艺人了，不需要助理，小方他和公司签的是长期合同，所以我就想着正好你一直都没有配助理，不如让他当你的助理。”
现在的方安远不是玩家，喜欢嗑人的爱好没那么明显了，但似乎也没那么死板，让这种助理跟着，心态不会很累。
简而言之，就是小方自带搞笑属性。
琴弦擦好了，沈渡看向屏幕里的楼初弦，“当然，如果你想选其他的助理，或者还是不想选助理，都是可以的，全部都看你自己的意愿。”
楼初弦的眼睛亮亮的，微微弯了起来，“嗯。”
“让他做我的助理吧，不过，这样的话……”
“正好，以后都由我来照顾你。”
沈渡愣住，笑了笑，“本来这段时间就是你一直在照顾着我。”
楼初弦默默地看着沈渡，没说话。
不，还不够。
几天不够，一周不够，两个月不够，几十年也不够。
他想照顾沈渡一辈子。
他想一辈子都和沈渡在一起。
他遗憾于自己不能早一点遇到沈渡，如果能在沈渡一开始最难过的时候就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他默默下定了决心，对沈渡说：“过几天是金番茄影帝奖的颁奖典礼，这一届的金番茄得主可能是祁辛。”
沈渡记得，祁辛是苏盏的对象来着。
他知道楼初弦虽然没对娱乐圈和演戏表现得有多喜欢，但他工作上的拼劲足够证明他确实是想把这条路走好，还要越走越高。
“嗯，你会去颁奖典礼是吗？”
“对。”
楼初弦看着沈渡的脸，很想摸摸他，但他们之间此刻正隔着山与海的距离。
思念无声，爱意无涯。
但此时此刻，他们隔着屏幕对视着，视线紧紧地黏在一起，似乎距离也不受限制了。
楼初弦突然对他说：
“我很喜欢你。”
沈渡还没明白楼初弦为什么突然告白，脸就已经先比脑子反应过来，开始漫着红晕，桃花眼含着一点水意，似乎懂了。
——当初楼初弦第一次和他告白的时候，他当时给的回复是，自己要好好想一想，会把答案告诉楼初弦。
后来他提前想通了，在出国之前就把自己的答案告诉了楼初弦，由此，他们多了很多很多珍贵的回忆。
而当时，他还让楼初弦自己也好好想一想。
什么是喜欢？
如果隔着很远的距离，不再是朝暮相处，热情和冲动是否会褪去，冷静下来后，会不会觉得这一份感情还是不是喜欢？
【所以，如果我此去，相隔数千里，或许你也可以放下我。】
放不下。
【如果你觉得还是喜欢我，我会给你机会。】
还喜欢。
【我们会互相交换答案。】
阿渡提前把答案给他了，现在，他也可以把自己心中一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的答案告诉阿渡了。
脑海中沈渡说这些话的样子和屏幕中的沈渡相重叠，楼初弦又重复了一句：
“我很喜欢你。”
方安远下午开始坐飞机，飞回国，沈渡本来想让他先休息一下再去上班，但他坚持拿一分钱干一份事，很快就到了剧组，做楼初弦的助理。
休息时间，他想过来问楼初弦渴不渴饿不饿，结果就听到楼初弦正蹲在角落里告白。
想到不用想，肯定是在和沈哥表白。
合格的助理是不会管正常的恋爱活动的。
方安远自觉地离开。
沈渡反应过来，楼初弦还记得他之前说过的交换答案的事情。
他温柔地看着楼初弦，想了想，说：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楼初弦对他的喜欢，始于行动，也从未止于话语。
“答案正确，我想给你个小奖励。”
“我的房间里还有个小玩偶，他现在属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