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楼初弦才和他说完不要在他面前提裴津的名字。
方安远偷偷看了闭着眼睛的楼初弦一眼，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他能理解楼初弦的想法，他和沈总喜欢的都是一个人，沈总找了一个替身，先不说这个替身是跟着沈总的，光是看着一个和自己喜欢的人差不多的替身都会觉得烦了。
有的人喜欢搞替身文学，有的人只想等待原来的人。
“把他拉黑。”
楼初弦眼睛都没睁开，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很好猜，能让方安远这么犹豫的电话，肯定是那个人打来的。
楼初弦的心里更加厌恶。
同时，烦躁感也更甚。
他好想阿渡。
可是他找不到阿渡。
他曾看过裴津，惊于他和沈渡长得一般无二的同时，明白沈雾就是故意的。
他改变了这个世界，故意说什么找替身，无非是想恶心他罢了。
楼初弦已经对这个世界感到了厌烦。
世界被改动后，奶奶也不见了。
他最爱的两个人都不在了，楼初弦简直要疯，他直接去找了沈雾，一拳过去，这次沈雾却没有选择干站着承受，和他对打了起来。
最后两个人都挂了彩。
沈雾说：“你以为我是想把你拥有的一切都毁掉？是你们把我的人生毁掉的。”
“就算我不改变这个世界，奶奶依旧会在这个时间段死去，没有人可以改变，要怪就怪你们自己。”
“与其亲眼看着所爱之人死去，还不如从未出现过。”
他像是在说奶奶，又像是在说别的，更像是在说自己。
楼初弦那时面无表情，只是把沈雾气愤之下说的话都记在了心中。
他一定要找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还不能真的动沈雾，毕竟，还记得沈渡存在过的人寥寥无几。
等待太痛苦了，他不知何时才能找到沈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沈渡一定会回来。
所以他不想看到裴津，不想承认裴津的存在。
裴津的存在就是在提醒他，沈渡不在了。
方安远听到楼初弦的话，眼珠子转了转，“哦”了一声，只好把裴津的号码拉黑了。
沈渡看着一直没拨通的手机，有些无助。
不。
沈渡眨了眨眼睛。
那时发现他消失了的楼初弦才是真正的无助，这一年多来，等不到他回来的楼初弦才是真正的无助。
沈渡重新振作起来，却发现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他看着这个名字，抿了抿唇。
或许，这次，不能再孤军奋战了。
r国已经开始飘雪了。
刚下飞机，方安远就裹紧了自己的棉袄，他看了眼楼初弦，楼初弦外面只是穿了一件风衣，看起来有些单薄了。
他想问楼初弦要不要加一件衣服，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他冷寂的眼神，下意识愣住，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大概，内心已冷的人，是不怕冷的。
莫斯科的飞雪纷纷扬扬，楼初弦停下了脚步，方安远便也耐心地等着。
他看到楼初弦仰着头，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他没听到。
楼初弦想，沈渡很喜欢莫斯科的风景，他们一起看过莫斯科的盛夏，沈渡消失后的第一个冬天，他赶上了莫斯科的第一场雪。
那时，他想，莫斯科的雪这么好看，沈渡一定不会不舍得来看看。
他等了无数个雪天，依旧没有等到。
这是第二年的雪了。
“沈渡，你会来看雪吗？”
“别让雪等太久，雪会融化的，好吗？”
方安远把楼初弦送到了酒店，就没再跟着，他知道楼初弦不喜欢被人打扰，尤其是来到r国后，来到这家酒店后。
一年多来，每次来莫斯科，楼初弦都是住在这个酒店，房间也一直是同一个。
他直接无限期限地定下了这个房间，就算他不在r国的时候，这个房间也是被他定下来的，不会被其他人住下。
但他留了一个名字。
只要有任何一个叫做沈渡的人来到这家酒店，一定要告诉他。
刚进酒店大门，一个白色的身影就窜了出来。
驯养师是r国人，只会俄语，但是楼初弦和他沟通已经丝毫没有障碍。
他对驯养师点了点头，接过绳子，轻轻叫了一声，“大d别闹，小d这次没来。”
小兔子这一年来状态不太好，楼初弦把它留在了国内，这次便没带上他。
雪白的大狐狸有些沮丧，但对于主人的到来还是很欢迎，跟在楼初弦的长腿边，和他一起上了电梯。
电梯上行，很快就到了楼层，一人一狐一起走出电梯，看起来稍微没有那么孤独了。
按照楼初弦出国的频率，其实他根本没必要带行李箱，酒店房间早就成了他的第二个住所，但他每一次还是会带上一些东西。
行李箱已经被人提前送到房间，楼初弦蹲下，大狐狸便坐在一旁，看着他打开箱子，小小地叫了一声。
楼初弦摸了摸它，动作没停，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个玩偶，还有一个大提琴八音盒。
八音盒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面上，轻轻一转，温柔的乐声响起。
楼初弦动作熟练，在乐声中把四个玩偶的衣服都换了。
换完后，楼初弦给北极狐理毛。
因为太过舒服，大d的眼睛迷了起来，原本蓝色的眼瞳也看不真切。
楼初弦嘴角微微挂着一点笑容。
他很清楚地知道，明明自己不想给沈渡找替身，但却还是养了这只狐狸。
因为看到沈渡的第一眼，他就想，沈渡就是一只小狐狸。
他办理了饲养证，找了专门的驯养员，这只北极狐原本很高傲，脾气也不好，楼初弦花了点时间，才被这只狐狸接受。
这只狐狸本就是在r国买的，适应了r国的生活环境，楼初弦便没把他带回国，当他不在r国的时候，就由驯养员来照顾小狐狸。
天色渐晚，楼初弦带着大d去了酒店的一处吃晚餐。
是一个露天的单独小餐厅。
楼初弦拿出手机，想听大提琴声。
他早就把那个账号的视频都下载了下来，但每次都还是选择打开微博来听，因为他怕哪一天，沈渡真的登了那个唯一还存在着的小号。
【您关注的账号已上线，快去互动吧～】
“咔嚓”一声，楼初弦手里的筷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