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内力深厚的石武第一个清醒过来,整个人一激灵,就往周身看去。
他被顾洐拖到了日头最好的地方晒着,又被五花大绑着,一动就是一身汗,除此之外,腰酸背痛,一看就是被人胖揍了。
石武瞪大了眼睛,在周围一扫,直直落在了喝绿豆汤的温惜时与顾洐身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居然对老夫下阴手?”
温惜时眼皮一抬,轻飘飘扫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石前辈要我们去石州接长乐与魏游,就是不知俩孩子现在是不是安好待在石州呢?”
石武被盯得一阵心虚,欲言又止,还是叹了一声道:“你们都知晓了啊。”
这事儿说到底是他的不厚道,没想到将人家的孩子丢了。
丢了还不算,还被人家家长知道了。
“你们放心,平南王府会全力搜寻两个孩子的下落。”石武保证道。
温惜时与顾洐只信他五分。到底不是自己人,他们如何能相信平南王府愿意为了他们家的孩子拼命呢?
“石前辈。”顾洐将手上的碗一放,狐疑看向了石武,“你将我们引去石州,到底是为了何事?”
石武眼神飘忽,半晌才道:“你们莫要忧心,只是为了确认一桩陈年旧事。”
陈年旧事?
温惜时与顾洐交换了个眼神。
相比家世清白的温惜时,这陈年旧事更可能与出身不明的顾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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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岳诗珊等人清醒过来,他们才下了石井。
“惜时。”顾洐手中举着一只火把,照亮了昏暗的石道,“你知晓这密道下是什么样子的吗?”
温惜时摇了摇头:“不知。”
国师府的石井下方是一处地牢,晏云自然不会让她下去。可春雷堂,总不会也设一处隐秘的地牢囚禁犯人。
“到头了。”前方开路的石武沉声疑惑道,伸手在四周摩挲着。
这么一出隐秘的暗道,却没有完工,已经走到了死胡同。周围还凌乱摆着些挖土的工具。
岳诗珊举着火把上下观察着,轻叹一声,揽着温惜时的肩膀道:“咱们是白费功夫了,只怕这暗道还没有修好呢。”
温惜时不语,只是低着头沉思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不一定。”顾洐说着,将岳诗珊搭在温惜时肩膀上的手拍掉,挤到了二人中间,“若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没道理还会放置迷魂药啊。”
他的说法提醒了温惜时。
“或许密道不是为了隐藏机密,而是密道本身就是机密。”她说着,从衣服上扯下了一块黑布,去擦抹着两边的石头。
灰尘被擦净,火把照映,隐隐露出了上边儿浅浅的刻痕,是一种陌生的文字。
岳诗珊在石州待久了,倒是识得一些,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转头对石武道:“好像是乌国的文字!”
石武听着又惊又喜,迈着酸疼不适的腿跑了过来,撅着屁股趴在墙上看着,像是痴迷了一般。
温惜时:“……”她简直没法直视这多年前便名震江湖的武林高手!
“是乌国的文字!快快!别磨蹭,都将周围石壁上的灰擦干净!”石武回过了头,激动对着手下道。
除却温惜时与顾洐,其他人都行动起来,不过片刻便挣了出了一片干净的石壁,上边有字有画。
温惜时目光落在了一幅壁画上,上边是众多的人簇拥着一个少年出逃的画面。
虽说只是简单的雕刻,但是那少年的容貌,却同晏云神似!
她看着,不禁走了神。
黑暗之中,一道宝剑出鞘声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