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听戈将军安排。”陆婳没推辞,现在他们行动不便,再没有比锦衣卫大统领府更安全的地方了。
再说,如果百里平也想让他们死的话,他们去到那里都一样。
戈斌一走,陆婳立即用意识连接系统:“信是你送的?”
系统小甜甜:“噗……宿主你也太高看本甜甜了吧?!俺就是个虚拟人物,没那么厉害的。”
陆婳:“如果当时没人救我们,结果会怎样?”
系统小甜甜:“没人救,那就自救呀!比如封齐铮激发出异于常人的潜力,将你拖拽上岸,然后再昏死过去。这种剧情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反正就是不让我们好好活着,也不能痛快死去,是这个意思么?”
“嘤嘤嘤,本甜甜一直担心着宿主,一整夜都没睡呢,好困呀……”
察觉到陆婳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浓浓戾气,系统打着呵欠消失了。
陆婳哼笑一声,脑海里闪过无数疯狂的念头。
比如再回现世,主动杀了封尘会怎么样?
又比如,直接告诉封齐铮,她的任务就是帮他登上皇位,剧情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婳儿……”封齐铮虚弱的嘟嚷声,令陆婳稍稍冷静了些。
直到这时,她才敢将目光移到封齐铮脸上,认认真真地看他。
他本身个头很高,此刻绻缩在软榻上,浑身通红,像只刚煮熟的大虾。
仔细看,其实他和那个封尘还是不太像的。
他的五官明显要明朗俊挺一些……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都是一场梦。
陆婳累极了,那种身心都到了极致的疲惫感,就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小的就在门口,世子妃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就成。”封宇也活成人精了,拖着伤腿退出,默默将门掩上。
陆婳勾了下唇,缩进封齐铮怀里,抱着他,沉沉睡去。
……
太和殿。
听了戈斌的禀报,百里平是震惊的又是平静的。
他半眯着眼睛,思索着:“你觉得会是谁?”
戈斌:“说不清,细细想来,世子与世子妃其实树敌不少。秦子桓的旧部,闻家,甚至是刚刚死去的高阳君……哦,君上有所不知,高阳君有许多的追随者,听说世子与世子妃有替凶手翻案的意思,那些人颇有怨言,甚至制造谣言,说凶手就是天宸国派来的,目的是盗取高阳君的那套稀世珍藏。”
百里平眉眼一挑:“说起来,那套珍藏,现在何处?”
戈斌:“由高阳夫人带到大司徒府上去了。”
“没落入歹人手里就好。”百里平又道:“送信的人又会是谁呢?”
戈斌想了想,“会不会是歹徒其中之一,也许这个人还有些是非观念,知道这二人一死,极有可能会引起两国一战。而他又无法阻止这场报复,所以暗中通风报信?”
百里平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了,世子世子妃人没事吧?”
戈斌表情有些复杂道:“世子受伤较严重,我府上大夫都说没救了,幸好世子妃及时醒来,又给救活了。”
百里平见识过陆婳的手段,会心一笑,吩咐道:“这件事必须彻查,找出幕后主使。另外,明日就是初审,万不可再节外生枝。”
戈斌领命,默了默,说出心中担忧:“明日江钧认罪,世子上书天宸皇,若天宸皇执意要将人领回去,大司徒那边……”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百里平像只老狐狸似的眯了眯眼:“封齐铮二人心里很清楚,若真如此,就算有孤护着,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他们既然表态会处理好这件事,那就一定会有办法。”
他用力扶了下龙椅把手,“孤担心的是,若江钧不认罪,若凶手另有其人,又该如何处置?”
戈斌愣愣,脱口而出:“那……就是个笑话了。”
“是呀,到那时,孤是承认这个笑话,还是埋葬这个笑话?”百里平抬手捏着眉心,试图压下心中时隐时现的不好预感。
戈斌不以为然,大大咧咧道:“若凶手真另有其人,那就一切问题解决了!”
百里平叹了口气:“希望吧。”
……
封齐铮在半夜醒来,浑身疼得像被人拆散又重新组装过似的。
察觉到他的异动,怀里温软的人儿睁开眼睛,迷迷糊湖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他低头,用手指很轻地挠了下她的脸,说:“我们还活着,真好。”
陆婳心里一动,回应他:“嗯,还活着。”
夜很静,她仰头看了眼头顶悬挂的药水和血浆,都差不多快完了。
正要起身,就听封齐铮哑着嗓子,说:“我刚刚梦到你了。”
陆婳看着他,心跳莫名很快:“梦到我在做什么?”
“梦到你穿的很奇怪,一件白色的大褂,头发高高束着,很酷。住的地方也很奇怪,很大很大的房子,很多房间,很多奇怪的人……”封齐铮一双眸子亮得惊人,笑起来:“那是你曾经的家,对吗?”
没想到他会这样猜,陆婳承认道:“是呀,你梦到的应该是医院,大夫都在医院里工作,我也是。”
难道他刚刚也去了现世?
陆婳正想把系统拉出来问问,封齐铮沮丧道:“可惜你好像看不见我,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应。”
他静静看着她,眸色复杂:“婳儿,要是我们真能去你的家就好了。”
陆婳笑了笑,她也想啊!
奈何,命由系统不由她。
她起来,看了看他各方面的体征,都还不错,温度恢复正常,血压,心率都在正常范围内。
陆婳松了一口气,垂眸问道:“为什么要跳下去?”
只要她死了,那些人未必会真的要他的命。
他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出来?”
陆婳一时沉默。
为什么?因为她不忍再看他受罪,那感觉比死还难受,她是个自私又冷静的人,在治病救人方面,向来都很果断干脆,能救就拼尽全力,不能救就果断放弃,兴许还能让患者少受些罪,死得更有尊严一些。
那一刻,她把自己当成了病人。
但这些,她和他说不着,干脆持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