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奇怪了。
按理说,睿亲王应该阻止才对,就算两家必须有所牵扯,也不至于这么急着把封时安推过来吧?
看着这样一双纯真清澈的眸子,陆婳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更况且,她还有牵线任务要完成。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为时安和程英杰创造更多相处的机会吧。
只是,陆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堂嫂,陆姐姐,求求你了……”封时安眼巴巴地望着她,“我会听话,不给你惹事。而且,我有功夫,可以保护你。”
陆婳还是觉得怪怪的,又道:“其实我这人很无趣,除了治病救人,其他的都不懂。而且,近来肯定会常常入宫,你知道的,宫里不但无趣还有许多规矩约束,你怕是会不习惯的。”
“这些我早就想过了。”封时安说道:“看你治病救人,说着那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我就觉得很有趣。而且,我伺候陆姐姐,是为了报恩,无论多枯燥,多难我都愿意。”
陆婳想叹气:“我治六王叔是本份,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不用报恩的。”
“哎呀,陆姐姐,我就是喜欢你,想跟着你嘛!”封时安快急哭了。
就在这时,封齐铮回来了,远远便道:“她要跟就让她跟着呗,回头惹了祸,自有人收拾她。”
封时安朝他吐吐舌头,小声道:“世子哥哥说话的语气和我二哥简直一模一样。”
陆婳还是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封齐铮揽着她的肩,道:“无妨。既然六王叔同意,那咱们恭敬不如从命。”
他又瞥着封时安,“想来,王叔也是拿她没办法了,跟着你,兴许还能学着沉稳一些。”
封时安瘪瘪嘴,往他身后望:“我大哥走了?”
封齐铮:“早走了,生怕就甩不掉你这个大麻烦。”
陆婳才这知道,封时安还是由封时谦亲自送来的。
这么一来,着实就不能再拒绝了,只得道:“那好吧,也别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跟着我玩几天,若觉得无趣,随时可以回家。”
“谢谢堂嫂!”封时安开心的转圈圈,作势就要去抱陆婳,被封齐铮一巴掌拍开,“你跟着可以,但离世子妃远一些,听到没!”
封时安缩缩脑袋,小小声道:“听到了……我,我尽量。”
封齐铮:“……”
要不是那劳什子的牵线任务,他才不想留这么一个毛手毛脚的丫头在陆婳身边呢。
…………
原本计划让陆婳在家休息一日,可午后天宸皇突然召见封齐铮,陆婳不跟着进宫,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加之太子脑内出血的问题已经得到控制,该进入试药阶段了。
入得宫门,夫妻二人分头行动。
封齐铮不放心陆婳,反反复复叮嘱了许久,才对着封时安道:“照顾好世子妃,若有闪失,我会亲自把你送回睿亲王府。”
封时安爽快应下:“放心吧,有我在,谁也近不了世子妃的身。”
她这么一说,封齐铮更担心了,眉头一皱,正欲说什么,陆婳笑着推他:“快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那可就真麻烦了。”
封齐铮一步三回头:“完事后,我来接你。饿了一定要吃东西。”
陆婳笑:“知道了。”
看着人走远,封时安复杂道:“男人成亲后都这样啰嗦吗?”
陆婳:“也不一定,看各自性格吧。”
封时安若有所思:“其实被人这样啰嗦一辈子也挺好。”
“嗯,是挺好的。”陆婳完全同意。
…………
东宫。
午后,太子突然抖着四肢喊疼。
从肢体末端向外扩散、断续发生的持续疼痛,且伴随刺麻与灼痛感,是法布瑞氏症最常见的症状之一。
这痛在前期根本查不出什么来,因此常会被人误以为是在装病。
看着满床打滚的太子,皇后紧握双手,凭着经验冷静道:“快打冰水来。”
整个人完全泡在冰水里,太子这才得已缓解,所有的痛苦委屈也在瞬间涌上心间。
他看着皇后,眼泪在眼里打转,绝望道:“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母后,儿臣坚持不下去了。”
一想起那无休止的疼痛,无法言说的恐惧便爬满全身。
他,只想求死。
可这话,他不敢说出来,他的命又岂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皇后一把抓住太子的双手,用力道:“母后不许你放弃!那妖女一定有办法,你放心,母后自会有办法让她救你。”
“母后……”太子闭上眼睛,嗓音哑得几不可闻:“母后还是早作打算吧……别再把希望寄托在儿臣身上。”
此话,宛如一把利刃正中皇后心脏,她疼得咬牙,怒道:“你以为母后要的只是皇太后那个位子吗?母后要的是你!”
“皇后,世子妃来了。”
就在这时,皇后身边的林福走进来,小声禀报道。
皇后目光一凛,冷着脸起身就往外走。
走出门外,见陆婳站在台阶下,朝她款款行礼:“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一步也没停,径直走下台阶,抬手就是一记耳光:“贱妇!”
巴掌‘啪’的一声落下,却没落到陆婳脸上,而是打在一张圆呼呼的脸上。
打人者与被打之人均是一愣,封时安摸了把脸,脸上被皇后的指甲套划了道口子,有血沾在她手上。
她怔怔看着,又不可思议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你怎么打人呢?”
她说的很平静,甚至很小声,但陆婳听得出来,她很生气,且那怒火恐怕不太容易压得住。
才反应过来的陆婳忙将封时安挡在身后,与皇后对视,平静道:“敢问皇后娘娘,妾身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你如此生气?”
皇后也反应过来,当看清刚刚打的人是时安郡主后,才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对着陆婳,狠声道:“让你替太子医治,是你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你倒好,不但不知感恩,还故意将太子晾在一边,让他饱受痛苦。你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陆婳深呼吸:“太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