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厨房里熬粥，而且还熬得那么熟练。
一把小米，一把糯米，一点红枣洗干净了小火慢炖，看着锅里慢慢变得粘稠的粥，他的心竟莫名变得宁静了，眼神甚至温柔似水。
“相，相公，我，我都吐了。”乌南图雅跌跌撞撞走进厨房，一把抱住了刘天成的腰，满足地蹭了蹭他的后背，“难受死了，你说我都死了，怎么还不能吃这些的？”
“……”
“之前是没有脑袋吃不了，现在有了脑袋也没不能吃，活着的时候吃了痛，死了吃了还是痛，我怎么一点福气都享不到呢？”她鼓着腮帮子，可怜巴巴看着刘天成。
刘天成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轻声道：“死了就该死透，一了百了。”
“我也想要死透啊，还不都是那个韩千山害的！”乌南图雅咬牙切齿，复又叹了口气，紧了紧抱着刘天成的双手，“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见着你了，也见着廷儿了，你还记得那天答应回来和我们一起赏月的事吗？”
“不记得。”
“负心汉，你怎么就不记得了？说好一起赏月的，我和廷儿可是等了你很久的，结果没等到你就算了，我脑袋还被人给砍了。”乌南图雅重重叹了口气，“我死了倒是没什么，就是苦了我们的廷儿，天成，你放得下廷儿吗？”
“廷儿？”刘天成想到了那日与自己战过几个回合的柳竹廷，摇了摇头，“太弱。”
“你怎么这样说他！他还没弱冠呢！他还是个孩子！”
刘天成低头看着她，继续摇头，“慈母多败儿。”
“你！你，你明明比我更宠他！他做错了事明明都是我管教的！”
“我不记得。”刘天成将煮好的粥盛在碗里，又用碟子放了点小菜就要往外去，“喝粥，你喝，我上路。”
“什么叫我喝你上路！？”乌南图雅直接揽着刘天成脖子，整个人趴在他后背上被他从厨房背出去。
“我要上山。”
“我不许你上山，你要陪我周游神州大陆，你看我背了行李来，就是要和你四处游山玩水的。”
“我没空。”
“你有空！”乌南图雅见刘天成要去拿斗篷，直接一把按住他的手，“你要陪我！”
“再闹就把你撕碎了！”
“你撕啊，你有本事就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撕你就不是男人！”
“你！”刘天成手指骨“咔哒咔哒”响，但他真想要撕的时候，身体的本能又在阻止他，只能把乌南图雅放在桌子上，命令她喝粥，“喝了！”
“你喂我！”
“你别太过分！”
“啊——”
乌南图雅此时已经张开了嘴，就等着他喂。
刘天成拿起碗，舀了一勺子粥吹了吹，送进乌南图雅嘴里。
乌南图雅把粥吞进肚子里，伸出舌头舔了舔，满意道：“味道还不错，毕竟你给我煮了好些年粥了，想当年你第一次给我煮粥的时候，可难吃了。”
刘天成没搭理她，只是一勺又一勺地把粥吹温了往她嘴里塞。
“夫君，你若不喜欢在人间玩，就随我去幽冥界吧，我们可以在忘川河前搭一个自己的小屋子，每天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不好？”
“我喜欢杀人。”
“你才不喜欢呢，你喜欢我。”乌南图雅揽住刘天成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他的嘴唇。
死人地嘴唇都是凉凉的，没温度的，但刘天成被她这么亲着，手上的粥碗却掉在地上。
他的手扶住了她的脑袋，加深了吻，“你真的烦人，但我却不讨厌。”
他将人抱起，一脚踢开酒馆客房的门，放在床上。
“跟我去幽冥界吧，夫君，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你在成亲时与我发过誓的。”
“我不记得了。”刘天成把人压在床上，开始解起了衣服，“但你确实应该是我的女人。”
“你，你干嘛呀，我们都是死人了，这样，这样不太好吧？”
“你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刘天成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用手弹了下乌南图雅的脑门，“我只是想把你困住，让你没办法妨碍我而已。”
“诶？”乌南图雅这才发现自己被衣服捆住了，“你，你放开我！”
刘天成用手摩挲乌南图雅的面颊，“等我从青城山下来后，再来‘收拾’你。”
他低下头又亲了亲乌南图雅的嘴唇，又拿了被子给她盖上，“要乖乖的。”
“啊！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要是敢伤害我们儿子，儿婿，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到时候你跪地哭着求我，我都不看你一眼！”
“要乖~动太厉害，脑袋可能会掉下来，刚开始我就觉得你的头有点歪。”刘天成给乌南图雅把接上去的脑袋扶正了些，而后在她面前披上了黑袍，往屋外走，“那我走了，夫人~”
“刘天成！刘天成你混蛋！你不爱我了！你果然不爱我了！我要和离！和离！”
“和离？”走出酒馆的刘天成，脚步顿了下，冷哼，“你是我的，跑不掉。这天下若只剩你和我，你便只能选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