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走出隧道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艰难。
楚寒只走了十多分钟,就看到远处的一丝微光。
楚寒心中一喜,加快脚步朝着亮光跑了过去。
空气里也告别了沉闷的味道,有了风的流动,带着一种冷冽的清新。
跌跌撞撞地接近后,楚寒能够看出来,这是一间小小的候车亭。
从候车亭里传出的灯光虽然昏暗却柔和,给这个黑暗的世界带来了些许温暖。
走到近前,楚寒反面放慢了脚步。
候车亭是一个只有在怀旧影视剧里才能见到的破败红砖小屋。
沁屋二十平米见方,四周墙壁早已斑驳脱落,窗户是木质的,上面的油漆发白褪色。
虽然窗户上面的毛玻璃擦拭得颇为干净显示了经常有人打理,可仍有数面窗户里的玻璃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灰色的帆布,灯光就是从这几面玻璃和帆布上的破孔里透露出来的。
之所以能确定它是候车亭,是因为玻璃上用红油漆刷着六个字:
“昆仑站候车亭”。
透过大开的房门,可以看到候车亭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老式的圆盘自鸣钟,上面的指针指向了十一点五十九分。
而且令楚寒又意外又惊喜的是,屋子里的两排长凳上,已经有六个人在里面坐着候车。
人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看到同类之后,心里没来由地安静了下来。
六个人默默地坐在坐位上并没有交流。
门边一个长得熊一样的中年光头大胡子壮汉正在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劣质烟草,不时抬头看向门外。
听到脚步声,六人抬起头,壮汉猛地站了起来,带着欣喜的神情迎了上来,抱怨道:
“怎么这么晚?车子就要到了,错过又得再等一个星期。”
另外五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了看楚寒,没有作声,不过看样子也是松了一口气。
“抱歉,路上出了点状况……你们是在等我?”楚寒不解,自己与这些人素昧平生。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站长,绍古拉伊夫,你可以叫我老绍古。”壮汉解答楚寒的问题道:
“避难所的家底你是知道的,为你们弄一张票不容易,何况你们只是候选的苏醒者,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议会也不指望你们能赚到钱。好在这一次弄到的是套票,一次可以上四个人,也算物超所值,如果你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可就不大可能为你单独买一张票。”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财政拮据这是肯定的,单单从车站的破损程度就可看出不是一般的穷。
避难所、议会、家底这些先不去管他。
从壮汉的话里可以知道,另外五人和自己一样,是他们口里的“苏醒者”。
“我们要去同一个地方么?要做些什么?”楚寒刚想问这些问题,墙上的自鸣钟就响了起来:
“铛铛铛铛……”。
十二点正,午夜到了。
十分准时地,钟声刚落,远处就传来一声汽笛的长鸣声。
“呜呜……”
声音十分宏大,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远远传播开来,颇有些雄踞四方的意味。
同时传递过来的,还有铁轨有节奏的震动声“叮凌咣……叮凌咣”。
两道刺目的光柱由远至近,壮汉变魔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盏红色的信号灯,跑到轨道旁的台阶上拼命挥舞。
与些同时,小屋的屋檐下才不情不愿地亮起两盏估计只有五六瓦的路灯,照亮了台阶前一个约四五平方的地面,地面上用黄色的油漆画着几条线,线的中间写着三个字:“上车处”。
这就是车站的月台?
楚寒一阵无语,这得穷困到了什么程度,简直抠门到了病态。
“快,快,列车在这里只停留一分钟,抓紧时间,带好你们的随身物品到月台上准备上车。记住了,有什么值钱的,尽量多搂点回来,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当然,谁能给我弄一瓶伏特加,我念他一辈子的好!”在列车越来宏大的声音中,壮汉大声对着四人喊了出来。
楚寒这才注意到,五人都带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里面应该带了不少好货。八壹中文網
只有自己,一无所有。
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油然而生了出来。
不期然地,楚寒心里闪过一首老歌:
长长的旅途,漫长的等待……
我的心,在等待……
永远在等待……
孤独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