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工作忙的时候，一直想要休息，现在忽然闲下来，却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林锦书躺在床上，盯着手机看了好久，心不在焉的刷了刷最近的新闻，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
或许真的是太累了。
正睡的昏昏沉沉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林锦书算是被惊醒了，发了几秒呆，才反应过来是手机响了。
坐起身，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摸向了床头柜。
电话正在闪烁着，不同寻常的是号码并没有显示。
她皱了皱眉头，心里忽然就那么跳了一下，仿佛近乡情怯一般，犹豫了一会儿才滑向接听键。
“喂？”
本来就没有睡醒，再加上近来空气有些干燥，林锦书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声音都是沙哑的。
顾瑾言的眸子眯了眯，仿佛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她现在睡意朦胧，一脸迷糊的样子。
不同于平日里的精明能干，反倒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娇憨，格外的可爱。
“打扰你休息了？”顾瑾言喉结动了动，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嗯。”林锦书抿了抿唇，应了一声，人已经彻底清醒了。
察觉到对面那人的冷漠，顾瑾言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电话里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这样的变故，早就不是蒋秘书可以预见的了。
原本还在心中愧疚，现在却是连眼角都开始抽搐了，额头上的青筋更是突突直跳。
如果不是没有那个胆子，蒋秘书现在只想冲到自家先生跟前，指着鼻子质问他：“你对得起我之前那么信任你吗！”
蒋秘书感受到办公室内春意盎然，只觉得自家先生真的变了，连他都有些不认识了。
不过对比之前一心扑在公司上的工作狂，蒋秘书也说不清楚，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似乎感觉到了旁人的存在，顾瑾言转过头瞅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要么滚出去，要么滚进来，把门给我关上。”
蒋秘书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默默地关上门，在办公室找了个角落。
明面上是在处理自己的事情，可眼睛却时不时偷瞄顾瑾言。
这也不怪他，毕竟谁能想到，刚刚在会议室，单单只是坐着，就能吓瘫一众人的顾总裁，一转头就温柔的跟人打电话呢？
温柔？
还真是活久见，有一天居然能从那张冰块脸上看出“温柔”两个字。
那些爱慕先生已久，却又不敢靠近的女人，要是知道此事，恐怕是要嫉妒的发狂，悔恨的肠子都青了。
林锦书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可话已经出口，早就收不回来了。
她觉得嗓子干的发疼，仿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样。
掀开被子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往客厅走去。
繁华城市的最高楼层里，男人安静的听着那头悉悉嗦嗦的声音，觉得心里都平静了不少。
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睡衣睡裙。
两个明明差距太多的人，隔着大半个城市，却像是面对面一般，硬生生有了那么几分温馨的感觉。
听着那头“咕咕”的吞咽声，顾瑾言呼吸一滞。
“有事？”像是刚反应过来，电话还通着，林锦书故作镇定的问道。
“没去公司？还是已经辞职了？”顾瑾言闲聊一般，漫不经心的说道。
蒋秘书磨了磨牙，自己屁颠屁颠去查，到现在自家先生却在正主面前装糊涂了。
连过程都一清二楚，还问，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蒋秘书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大不敬啊！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大胆子了？难道是先生变了，没以前那么吓人了？
“辞了。”
顾瑾言虽然一早就知道，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挺好的。”
蒋秘书在心里吐槽：想听人家亲口说，还打听什么，连个惊喜都没有，唉。
“……”林锦书没说话，嘴角却抽搐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
“你嗓子不舒服？”薄景川沉默两秒，又问。
林锦书试着吞咽了一下，是有些疼痛感。
“有点。”
“嗯。公司挺忙的。”
“……”
林锦书和蒋秘书都沉默了。
这是在对话吗？
人家说嗓子不舒服，你说公司挺忙的？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嘛！
先生，虽然知道不当讲，但是我一定要讲！
您这样是追不到女朋友的！
林锦书愣了几秒，才下意识的说道：“那你先……”
“你要挂我电话？”
林锦书被噎了一下，有些无语的吐槽着：“是你自己说很忙的。”
“嗯。你打算去医院，还是……”
蒋秘书忍不住扶额，刚刚接这句多好。要是拍戏，中间那段肯定得掐！
“没打算出去，小毛病，自己吃点药就行。”跟不上顾瑾言的脑回路，林锦书便问什么答什么。
“好，我知道了。”
“……”
“……”
然后呢？！蒋秘书单是听着，就觉得自己快暴走了，也不知林小姐是怎么忍住的。
良久，顾瑾言的声音才又低低响起：“你先挂电话吧。”
“……好。”林锦书愣了愣，却没有多说什么。
偷听到全程的蒋秘书，默默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文件夹上，努力作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工作狂”的模样。
顾瑾言收线转身，只见蒋秘书面无表情，一副肃然严谨地姿态，与平时别无二致。
看见自家先生皱了皱眉头，蒋秘书连忙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工作。
偷听的同时，还能把文件给看了，这一心二用的本事，也算是相当厉害了。
“先生，城南那块地我们的人已经接手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手续应该很快就能下来。按照原先的规划开工，那么估计在年前就可以投入……”
顾瑾言抬眸，淡淡地扫了蒋秘书一眼。
迎着自家先生冰冷的视线，蒋秘书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乖乖的闭嘴了。
办公室里……似乎杀气很重啊！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多年的直觉告诉他。
自己今天可能出门没看黄历，上面约摸是写着“不宜说话”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