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之后还没有等到回家,单衡光坐在车上就拨通了ken的电话。
“少爷,有什么吩咐?”
“你把电话转给我爸!”单衡光听到ken彬彬有礼的声音就青筋暴起,“我有事跟他说。”
“老板现在在忙,您可以先跟我说,我去转告。”
“你这套词儿能不能不总说?你不嫌烦我嫌烦。”
“他就没有闲着的时候!给他挂电话,什么时候他都忙。”
“这tm分不清主次?工作就是比家庭还重要是吧?”
ken也早就习惯了单衡光的这种牢骚。或者说也许也是单衡光习惯了对他讲这些话。
他就像没听见单衡光的抱怨,再次问道:“那您有什么事呢?”
单衡光也知道ken的脾性,火发一下也就消了。
“我们学校八班有一个叫周子航的,我看他不顺眼。”
单衡光磨了磨牙:“单广仲他要是再不理我,一会儿你们就得来给我善后!”
“他要是担心他心尖儿上的生意,就立马给我回电话!”
单衡光说完之后没有等ken的回复就扣断了。
因为他知道ken肯定会想方设法查到周子航的信息。
甚至不用查,也许他们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是不是今天周子航没有跟他挑明了说,他爸就打算永远瞒着他?
周子航家里可不是做什么干净事儿的。
尽管学校里风言风语不可尽信,但是终归不是空穴来风。
他爸的心思,他永远也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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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吗?”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单广仲就回电了。
单衡光听到单广仲这么道貌岸然的话,嗤笑了一声:“到没到家你还用问我吗?”
估计从他挂了ken的电话开始,他周围的这些人就开始盯着他了。
如果他真的能坏了他爸的事儿,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也就只有这时候能见着他的“关心”了。
“小孩子家家,净知道胡闹,”单广仲无声地打了个哈欠问,“又因为什么事儿和人吵起来了?”
“周家背后到底是谁?”
单衡光语气里都是嫌弃,“周子航那种货色,家里指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尽管嫌弃,但是能听出来落脚点是为了打探消息。
单广仲觉得有趣,这还是第一次单衡光学着大人的样子跟他玩心理博弈。
尽管手段有点拙劣,但是足够让人惊喜,“你先说为什么和他计较上了?”
“这tm还需要原因?”单衡光不耐烦地说,“看他不顺眼就想打两下行不行?”
单广仲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样啊,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如果只是这个原因你就要动手,那你应该没忘记上次去李家道歉的狼狈吧?”
“想再体验一次,我是无所谓。”单广仲说,“你面子受得住就好。”
单衡光咬牙,恨自己的嘴巴永远讲不过他:“因为他动我的人了!”
“嗯?是谁?”
“我哥们儿不行?”单衡光快速地回嘴,“你到底有完没完?非要刨根问底?”
单广仲点了点头,之后问道:“是不是因为你那个同桌?”
“……你话真多,”单衡光顿了一下,“你如果非要和我绕圈子就挂了吧。”
“急什么,真是没有耐心。”单广仲轻笑了一声,“你放心,我会通知那边,让他收敛一点。”
“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
“他们家表面上没什么背景,实际上的靠山是李浩文那个混球。”
单衡光对这个名字当然熟悉:“李俊昊他爸?李家?那你护着他?这不是祸害搁一锅里炖了?”
“等等……你和李家有什么关系?”单衡光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周子航说你盯着这块肥肉是什么意思?”
李家和他们家明明一直以来就是竞争对手。
在他刚去梧桐的时候,李家还没他们家有地位,李俊昊还不敢跟他叫板。
后来有实力了,才敢跟他犟上一两句。
虽然伏葵前段时间告诉他,那时候是因为何盛有联姻意向才让李俊昊那么嚣张的。
但是李家肯定是靠着什么才让何盛刮目相看的。
不然为什么和李家联姻却不选他家?他不信他爸比不上李浩文。
论在事业上的混蛋程度,他爸绝对是领军人物。
单衡光猜到肯定有什么原因,但是具体细节也许只有单广仲知道了。
尽管不了解李家这几年靠着什么风生水起,可是按理而言,他家和李家怎么也该是平起平坐的。
怎么就演变成好像他爸低了一等似的?
“是敌是友,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呢?”
“我想合作,还不一定能排得上号。”
单广仲说:“说这么多了,这事儿你也该想明白了吧?”
“李家现在有何家撑腰,周家又是李家的走狗。”
“所以这一环一环扣下去,周子航也就不是你能随随便便踩几脚的杂草。”
“周子航本身不算什么东西,但是动了他,”单广仲淡淡道,“伤和气。”
单广仲不知道为啥有点想念和楚莲的对话了。
要是那个小孩儿的话,估计他是不需要费这么多口舌,只说一句“李家”,她估计就懂了。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你好好上学,这里面的路数深,别给我乱惹事儿。”
“只要你安稳点,你朋友的画进华夏杯不成问题。”
单广仲打一棒子又扔了颗糖,“快的话这个月市级名单就下来了。”
“不想有什么差错,就别咋咋呼呼的。”
单衡光不甘心地用牙咬了下嘴唇,他想问的还有很多。
包括李家为什么是周家的靠山,何家为什么看好李家。
还有他爸为什么要求着李家合作?
但是他明白,单广仲是不会对他说的。
和他的事业相关的,他从不肯多跟他讲只言片语。
他从来都看不起他。
就像单广仲永远也不会告诉他,那天究竟和楚莲说了什么。
楚莲也不会说。
他们总是把他当一个孩子,总是觉得他不够成熟不堪重负,总是把他当无知的顽童。
无论是郝夏、何放,甚至是李俊昊、姜北,他们早就或多或少地进入家族内部拿小项目练手了。
只有他,像个白痴,一直以来被当羊放。他还只能一直假装不在意。
“知道了,”单衡光冷冷地说,“你最好别食言。”
“不然就等着学校让你来跟周子航他爸面谈吧。”
“但凡他不躺一个月,都是我对你的不尊重。”
单广仲愣了一下,这还真是儿子第一次威胁他。
还没等他开口,电话就挂断了。
单广仲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把手机放回了桌子上。
他笑了一声,好像是觉得有趣。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次耍脾气带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