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很快就冲了过来,他双手抓紧瞿佳佳的手腕。
渐渐地,瞿佳佳掐着我脖子的手劲儿松了,这个时候,他将瞿佳佳给拉到了一旁。
“咳咳”
我抬手摸了摸脖子,撑着地马上站起来,立在一旁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气息稳了一些,我弯腰把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话结束,也不知道薛湛衍听没听到。
应该是没听到吧!如果听到了,他一定会开口说什么,不会沉默的。
我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可笑,在听到那声姚燕的时候,想到出现且赶过来的人会是薛湛衍。
不过,钱穆阳怎么会在面对刚才一幕的时候,喊出我的名字呢?
心有疑惑,我的视线也就转了过去。
此刻,瞿佳佳正被钱穆阳禁锢住在怀里,她拼命的挣扎,埋怨着他,“钱穆阳,我是你的妻子,你不帮我就算了,可你却帮那个贱人,你别忘了,没有我,你一辈子都没出头之日。而且,你嫌弃她,当初还狠狠的伤害她,抛弃了她,你今天帮了她,她也不会念你的好。”
瞿佳佳恶狠狠地瞪着我,胳膊伸长不停用手要挠我,“我今天一定要打这个人,你赶紧放开我。”
钱穆阳听完瞿佳佳的话,脸色很不好看,瞿佳佳因只顾着冲我吼,没注意到。
他还是耐着性子,搂着瞿佳佳,细声哄着,“佳佳,别和她一般见识,气大伤身,因为她气坏了身子,太不划算。”
“不行,这口气憋着我难受,钱穆阳,我不动手,你给我教训她,狠狠的教训她。”瞿佳佳终于不对我伸爪子了,她犹如女王一般给钱穆阳下达着命令。
以我对钱穆阳的了解,他其实是一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凡事不喜欢女人去武逆他的意思,更不喜欢女人对他指手画脚。
可他因为权势还是愿意忍受瞿佳佳,可见性格在面临利益的时候是能改变的,说得好听一点,就是能屈能伸吧。
钱穆阳能屈能伸,我却不想自己再一次成为他讨好瞿佳佳的踏脚石,可就这么抹油溜走,又觉得自己很丢脸。
心思一转,我率先说道:“瞿佳佳,我是过来接康康的,可你却没头没脑的冲我又骂又打,还说我害你,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么污蔑我,我要找律师告你。”
“就是你害我的,你还有脸告我,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
“你……”
瞿佳佳理智回来了,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她两手攥着拳头,咬着后槽牙却一个字都不和我争了。毕竟被人纶肩的事儿可不能张扬,她瞿佳佳丢不起这个脸。
“佳佳,你最近都没有休息好,乖,别理她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钱穆阳很是时候的给瞿佳佳找了台阶下。
瞿佳佳也很会顺着下来,靠在钱穆阳怀里,“穆阳,咱们家不要再让这个人登门了,我不想每个月都要闹心。”
“好”钱穆阳毫不迟疑的应下来。
他们俩去了卧室,我转身离开,打车回了雅苑。
回到家,我把自己瘫在了沙发上,最终还是没坐住,叫了滴滴打车,拿起包就出了家门。
只是,我走出小区门口在外面看了又看,都没找到那辆车。
嘀嘀~~
车喇叭声过后,一辆黑色汽车的门打开,再熟悉不过的人从车里出来。
“你……”我本想说你怎么会来,可话到嘴边,当即又改了口,“你不在家里陪着娇妻,来这里做什么?”
钱穆阳来到我身边,一把抢走了我肩上的包,“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老家见康康,走吧,我送你过去。”
“不用你假好心。”我去抢包,抢不过来,我抬起脚就朝着钱穆阳踹,“你要是真好心,就不会送你妈和康康离开。”
越想越气,我踹钱穆阳的时候,力道还不轻,解恨一样。
钱穆阳不怒反倒是笑了,他挨了两脚后下一次就避开,顺势还绊了我一下,害得我撞到车子上。
“钱穆阳,你他么滚远点,我自己会去,不用你送。”
我骂着,猛地转过身,可钱穆阳这时候已然欺上来,把我禁锢在车子和他之间。
我抬手去推他,他却准确无误的擒住了我的双手。
我的血液凝固一般,身子僵直着不敢乱动。
钱穆阳并不觉得这般有什么不合适,还气定神闲地威胁我,“要么我送你过去,要么你永远别想见到康康。”
“法院已经判了,你这样,我可以继续……”
“告我?”钱穆阳抢断我的话,他嗤笑了一声,在笑我天真,“难道你想看一次康康就告我一次?法官是你家亲戚,还是法官一天天的特别闲,只管你的案子。”
“无耻”此时此刻,我内心做出了妥协。
钱穆阳松开了我的手,打开后车门把包扔了进去,“上车吧,现在走中午的时候正好到。”
钱穆阳的老家距离h城有四个小时车程的农村,他们家不仅种地,还在村子里开了家超市,生活还不错。
在钱穆阳念大四的时候,他爸爸因为收玉米秸时,玉米秸装的太多,拐弯时,车子翻进了沟里,人也没抢救回来。
钱穆阳的爸死了后,钱穆阳对他妈是真的好,毕业参加工作,在h城落了脚马上就接她来了城里,不过家里的老房子也没有卖,地还租了出去。
老家,我和钱穆阳交往的时候来过,王桂芝知道我是大城市户口挺欢喜,后来清楚我的家庭情况就厌恶我了,不过他爸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对我一如开始,只是走的早,都没等到我们结婚。
还记得,为了讨好王桂芝,春天芒种我请假来帮着她种玉米,到了玉米成熟时,我又请假来帮着她收玉米。
把玉米秸用镰刀割断成排的放,然后在把玉米剥下来,装袋,装车拉回家,每一个过程都是体力活,我根本没干过这样的活,手上还打了好几个泡,脚被槎头扎过,浑身也累的酸痛无力。
然而,只要王桂芝给我倒杯水喝,我都觉得这样劳累很值得,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个大傻子。
“瞿佳佳说你害她,是怎么回事?”
钱穆阳忽然问,我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实。
“我现在说的话,你也信?”我转头,看着车窗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景色渐退,不答反问。
“信”
我心神一怔,没想到他会斩钉截铁的给出这么有分量的一个字。
可四年前的事情一一在脑海中闪过去,这一个‘信’字还真是讽刺啊!
我神色一凛,双目凝视着钱穆阳,“钱穆阳,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你想多了,有薛湛衍帮你,我能有什么把戏可耍?”钱穆阳神色黯淡,颇为不甘却又无奈。
是吗?
下意识里,我不信任钱穆阳。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狼狈,你还不是利用康康威胁我着。”
钱穆阳苦笑,“是啊,可是我利用康康,也只是想让他留在妈身边,妈很疼康康,也怕你抢走康康。”
“钱穆阳,你可以找别的女人再生一个。”只要孩子身上流着钱穆阳的血,我想王桂芝一样会疼爱有加,而且是个正常的孩子,她也一定不会分出心力再疼爱康康。
我还在等钱穆阳回答,可他忽然沉默了,瞧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我闭上嘴又看向了窗外。
正如钱穆阳说得那样,中午十一点五十二分的时候,我们到了地方。
钱穆阳打开大门进了家门,王桂芝从窗户见到儿子来了,赶紧从屋里出来,“儿子,你不是……”
话都没说完,王桂芝又见到跟在钱穆阳身后的我,她脸上的褶子立刻绷紧,“小……”
“妈,我们先进去。”钱穆阳在王桂芝要发脾气前,率先开了口。
王桂芝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我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王桂芝就拉着钱穆阳说:“穆阳,你可别被这人给迷了眼,佳佳纵然霸道了些,可她在事业上能帮助你,你别犯糊涂。”
“妈,我有分寸,你别管了。”
懒得理会他们娘俩说什么,我径直走向炕边,坐到了炕沿上,笑看着康康摆弄积木。
“康康,妈妈来接你回家,咱们先不摆了,好吗?”
我轻声哄着,康康却自主将我的声音排斥在外,全神贯注的玩着。
他什么表现都没有,王桂芝可炸毛了,她大力将我拽到一边,脱了鞋子上炕把康康抱在怀里,看仇人一样瞪着我。
“你找男人那么溜,你干脆偷个男人借种,少打我孙子的主意。”
我被猛地一拉,人直接朝着地面栽,还是钱穆阳手快扶住了我,他把我囚在怀里,硬是把我抱起,弄到了西屋。
“钱穆阳,你孝顺你妈我不管,可你别害我儿子。康康需要接受治疗,他不能住在这儿。”
“明天是爸的忌日。”钱穆阳低声在我耳边说:“等康康上坟拜祭了爸,你再提带康康离开的事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