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嘉言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头又给窝在老板娘怀里的陆小烦顺了顺毛,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宋姐被这俩人逗笑了,又揶揄了几句后,便抱着陆小烦和他们挥手告别。
车一路开得平稳顺当,到临溪时,还不到中午。临溪因为是水乡,气温比热岛效应严重的n市要低得多。乔嘉言从车上下来后,便忍不住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随即便想撒丫子钻进荫凉处。
“乔嘉言!”陆远谌停好车后,立马叫住不安分的小女朋友,“脚还想不想要了?”
乔嘉言停住脚步,朝他吐了吐舌,却也老老实实地等在了原地。
临溪的赏荷景区一向很受周边人群的欢迎,不过陆远谌和乔嘉言来的时间是工作日,来玩的人并不多。
陆远谌租了一条船,是老式的木舟,需要自己划桨。乔嘉言很兴奋,尽管很想跳上去,但怕被陆远谌看到又要挨批,只好等他同租船的人说完话,再由他扶着自己坐上去。
船桨划过水面,一圈圈涟漪散开。乔嘉言趴在船舷上,一只手伸进湖水里,肆意地搅动着。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陆远谌瞧见她这幼稚的行为,不禁低笑。
乔嘉言闻言,却反驳道:“你都能是陆三岁,我还不能玩水了?”
她说罢,双手伸入湖中,掬起一捧水,往站在船头的陆远谌身上洒去。水大多数从指缝间渗了出来,但也有些水滴溅落到他的衣服上。
乔嘉言望着他发梢沾水的模样,不禁乐了。
“有这么好笑?”陆远谌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乔嘉言摇摇头:“不好笑。”
她说着,顺手捡起一片从身旁飘过的荷叶,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陆远谌收起船桨,走到她身边,半蹲下身。
“这样才好笑。”乔嘉言将那片荷叶罩在陆远谌的脑袋上,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陆远谌顶着荷叶帽子,无奈地看了乔嘉言一眼。
自家小女朋友还总说他幼稚,看看现在这情况,幼稚的到底是谁?
乔嘉言趴在船头玩了一会儿水后,又捞了一片荷叶,盖在脸上,然后整个人躺在船里。站在船头撑浆的陆远谌见状,便道:“不怕闷着?”
“一片荷叶而已,哪有那么夸张。”乔嘉言揭开半片荷叶,仰头看着他,“你怎么长那么高啊,这样和你说话好累啊。”
陆远谌哭笑不得,腿长是他的错喽?
他索性将船桨收起来,由着小船随水自己飘,然后在乔嘉言身边躺下来。
“这样不累了吧?”
看到眼前突然放大的帅气脸庞,乔嘉言一愣,随即朝身侧的人嗔道:“你怎么也躺下来了?”
“不会缩骨功,我只好想这么一个便宜的办法了。”陆远谌笑着看她。
乔嘉言翻了个白眼:“我发现你贫嘴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陆远谌哈哈大笑。
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看得乔嘉言心神荡漾。
真……真是的。
笑这么好看干嘛?
此时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和陆远谌并排躺在船里。
没有同床共枕过,倒先同船共枕了。
发现乔嘉言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随即那张脸庞慢慢变红,陆远谌不禁心中得意。看来自己的颜值还真是不赖,在一起好几个月了,依然可以吸引到自家小女朋友。
果然,注重保养是很有必要的。
陆远谌决定,回去给陆铭发一个大红包,作为他向自己推荐了不错的护肤品的奖励。
两人就这么在湖面上飘了近半个小时,直到听见周围有人声渐渐靠近,陆远谌才爬起来,继续撑浆。
乔嘉言犯了懒,躺在船中央不肯起来。
“陆远谌,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这景象很像李清照写的那首词。”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陆远谌笑着道,“不过,现在可不是日暮时分,而且,也没人像你这样,是躺在船上看风景的。”
他弯下腰将她脸上的荷叶揭下来,换了一片荷花瓣点在她的额头。
“你这是要做胭脂呢?”乔嘉言好笑地将荷花瓣拿下来,放在手中把玩,“不是日暮也很美啊,而且这儿的空气是真好,我觉得自己都想睡过去了。”
“别睡。”陆远谌又递了一片荷花瓣给她,“一会儿该靠岸了。”
“啊?这么早啊。”乔嘉言惊讶地问。
她还没玩够呢!
陆远谌笑着看她:“肚子不饿吗?已经快十二点了,一会儿日头也毒了,不怕晒黑啊?”
“怕怕怕。”乔嘉言连忙惊坐起来。
她之前出去做证据保全公证,尤其是远风科技的那次,在外面奔波了那么多天,乔嘉言觉得自己都快晒成黑煤球了。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在家养脚伤,她足不出户,才慢慢白回来。
陆远谌瞧着她这一惊一乍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勾出一丝笑来。
在临溪玩了两天一夜,准备返程回n市时,乔嘉言颇有些舍不得。
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风景怡人,最重要的是,回去后,她就又要去公证处上班了。
放惯了暑假,乔嘉言觉得自己骨头都懒了,整个人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条咸鱼。
“你这想法要是被你们领导知道,你的试用期可以直接不用过了。”陆远谌揉了下乔嘉言的头发。
“我怎么可能让他知道呢。”乔嘉言哼哼两声,“赶紧收你的东西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回到n市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尽管乔嘉言很想搬回江心水韵去住,但行李太多,一时半会儿搬不完。加上陆远谌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搬家的事便推迟到周末。
隔天早上,乔嘉言被陆远谌开车送到公证处后,便被童欣一把拉住絮叨了半天。
“言言,你的脚怎么样了?”
“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起初还是这种很正常的关心同事的问题,到后来,不知怎的,竟渐渐变了味。
“你男朋友是不是又开始车接车送地上下班了?”
“你养脚伤的这段时间,他是不是跟伺候女王似的伺候你?”
“你住在他家……我靠,你们同居了?那你现在还是纯洁的乔嘉言吗?”
乔嘉言:……
为什么她会有这么污的同事?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可以冠上“污妖王”的称号?
她一个右脚受伤的人,安安分分地住在男朋友家的客房,被他照料,很奇怪吗?
乔嘉言无力和童欣解释,拖着还没好全的右脚去工作了。休了这么长时间的病假,她的业务又开始生疏了,好在在童欣的帮助下,做了几项工作后又重新上手起来。
大约是前一阵子忙过了,公证处又进入了一段相对悠闲的时期,乔嘉言销假回来后,每天上班还算轻松。
晚上陆远谌来接她时,乔嘉言不禁感慨如果每天都像最近一样不忙就好了。
“你还真是一个病假休得人都犯了懒。”陆远谌失笑地说。
乔嘉言吐了吐舌:“这是人之常情嘛,等你要开学的时候,你也会觉得暑假太短的。”
“那倒也是。”陆远谌不得不承认,每年开学季,自己的脾气都会变差,尤其表现在开学初点名频繁、随堂测验频繁上。
这就和起床气是一个道理。
改不了。
也没什么必要改。
乔嘉言一回到观澜海岸,就开始她的日常娱乐活动——陪陆小烦玩儿,而陆远谌则下厨做晚饭。
他的厨艺日益见长,乔嘉言毫无意外地吃撑了,和同样吃得肚皮圆滚滚的陆小烦一起在沙发上嬉闹。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陆远谌正在厨房里洗碗。乔嘉言瞄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朝着厨房里喊:“陆远谌,电话,孙建辉打来的。”
“帮我接一下。”陆远谌将一只碗捞起来,水珠溅在围裙上。
然而没一会儿,乔嘉言又拿着他的手机,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吓得他立即放下手中的碗,在围裙上随便擦了下还湿着的手。
“姑奶奶,你别这么吓我成吗?”陆远谌扶住朝自己蹦过来的乔嘉言。
乔嘉言指了指还在通话中的手机:“说有重要的事,让你接。”
陆远谌没去管电话,而是在乔嘉言的一声惊呼中,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到沙发上。
“喂喂喂,陆哥,注意点儿,我还在呢!”
孙建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听得乔嘉言脸色一红。
虽然很想低骂他一句,但又怕被孙建辉听见了误会,乔嘉言只好歇了心思,只是用左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陆远谌神色不变,抽出乔嘉言手里的手机,转而回到厨房接去了。
“什么事?”
陆远谌在心里想,要是没什么紧要的事,他一定要削了孙建辉不可。刚刚乔嘉言那蹦跳着过来的模样,真是把他吓得够呛。脚还没好全呢,万一又出现什么问题怎么办?
也不知道她在公证处是不是也这么走路的,待会儿再好好拷问她。
“你这么快?”孙建辉惊讶地问。
陆远谌的脸顿时黑了。
“没事挂了!”
“哎哎哎,别挂,别挂,有事呢!”孙建辉怕他真的挂电话,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有事!骗你是小狗。”
“你本来就是单身狗。”陆远谌冷冷地提醒。
孙建辉:……
单身狗怎么了?单身狗就没有人权了?单身狗说话就没有可信度了?
真想烧死这个随时随地秀恩爱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