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莲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冷冷地问:“跟踪我有什么意义?”
无人应答,楚莲也不急:“不出来我就要走了。可能就没有再见的机会,到时候你想说什么也会憋一辈子。”
“你最好真的走了别再回来!”
党佳旗从旁边的墙角里钻出来,尽管天气还不冷,但是长长的袖子还是遮住了她的双手:“你不配来这里。”
“两年前我当你是太难过没有计较,”楚莲看她的眼神和看常人一样,没有任何情感色彩,“你是不是脑子也有病?我不认识你,冷香离开也和我无关,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
“我是捐赠者,你也知道,如果我说些什么你也不好过吧?”让别人做好事可能很难,但是做损人利己的事就不一样了。
听到楚莲说脑子也有病这句话时,党佳旗就狠狠咬着牙。
她凭什么这么云淡风轻地嘲笑他们?残疾又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院里有那么多大脑真的残疾的小伙伴,她生来健康所以就可以看不到人间疾苦吗?
她很健康,她很干净,她很漂亮,她还很富裕。她可以冷漠地威胁,她捐钱施舍他们,所以老实点。
凭什么?她配吗?只不过是命好而已,这些所有的一切,可笑的捐赠,不全都来自她的家庭?
她,没资格平等地和她说话,她不配!
党佳旗讥讽地质问道:“别装了,如果不是你还有谁?如果不是因为愧疚你为什么捐款?如果不是因为你,冷香为什么没有留给你联系方式?”
“怎么,冷香给你留联系方式了?”楚莲看着她瞳孔收缩,明显是被抓住痛脚,“那她为什么不是因为你离开的?你自己觉得可笑不。”
楚莲扯出少有的笑容,但也是嘲讽的味道:“冷香当初还有‘蓝颜知己’,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他呢?”
看着她震惊的模样,楚莲嘴角没有放下来:“哦——原来是因为你不知道啊。”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随便猜测子虚乌有的事。”楚莲和冷香不同,她不会惯着党佳旗,“你为什么恨我?是因为在乎冷香吗?我倒是看不出来,如果你真的在乎,你会不知道她对你的期望?”
“你这两年都在做什么?听说连高中都很难考上?”楚莲故意充满怜悯地望着她,“难道是打击太大了无心学习吗?”
“还是把这件事当借口逃避?”楚莲猜测党佳旗对冷香的依恋很深,所以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留情,狠狠践踏她内心的底线。
“想知道真相?你连院门都踏不出去,以后考不上大学只能靠微薄的工资养活自己,你不想找冷香吗?没钱怎么找?”又意有所指地盯着她的袖子,“不想做手术吗?没钱怎么做?”
党佳旗被气得满脸通红,她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身体抖个不停。
这一字一句就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脏上,她什么都不知道,冷香从来都把她当小孩。
怎么会这样?原来很久之前她就被抛下了。一起计划未来时,她满心满意装的都是她,那冷香想的是什么呢?想的是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天骄之女,还是那个她素未谋面的“蓝颜”?
全是骗她的,全都在骗她!一声不吭地离开,绝情又狠心。她才不在乎冷香,她只是恨,她恨他们!
楚莲见她没有再回应,觉得言至于此,她如果还是执迷不悟也没办法:“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楚莲转身离开之后,却再没有面对党佳旗的气势。
冷香的知己是谁,其实她也不清楚。她们能成为挚友的原因,就是彼此的分寸感。各自都有各自的伤痛,所以如果对方不说,从来都不会想着去探究。
她们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因为害怕,所以总是会隐藏自己。但是因为寂寞,也会关心彼此。
这份分寸,也让冷香离开的原因彻底成了未知。
出了院门,楚莲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不禁感到一阵焦虑,她不该来这里的,本来周末学习的时间就不够,这件事根本不在她的计划内。
唉,晚饭就不吃了吧,回去再抓紧时间熬一两个小时,估计还是能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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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按时到画室,陆时与还在一旁打趣道:“咦?大小姐今天怎么没有提前来,害得老奴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楚莲一边喝酸奶,一边掏出画具,压根没接话。
陆时与也是见怪不怪了,他跑到她身边看她进度,倒有几分疑惑她的潦草笔触:“咦?这不像你啊,要换画风啊这是?”
“你没发现我画得过于快了吗?这是小稿。”
因为昨天睡少了,大脑有点供氧不足,楚莲揉着太阳穴,越发觉得陆时与吵人:“我想今天把色彩上完,多出几套配色,明天拿给指导老师选。”
陆时与受伤地吧唧嘴,发出啧的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明明他才是她老师好不好,都教两年多了,不是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怎么到他这里就变了?
陆时与摇摇头,只能安慰自己,女大不中留啊。
楚莲在开始之前拿出手机看时间,却意外发现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
刘竹:明天有空吗?
刘竹:怎么没回复?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事儿?
刘竹:看见马上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