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莲请假了。
一中因为这件事热闹整整一上午了。
楚莲身体看起来就不咋地,生病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大家热闹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
昨天单衡光郝夏在班级里打起来的事儿又传出来了。而且楚莲当时愤然离去的消息也席卷了整个校园。
再加上昨天晚上一中和三中的旧事重提,李卯的一句“一言为定”。都让整个事件充满了浪漫的奇幻色彩。
感觉现在的楚莲已经脱离了学生的身份,几乎要成为校园偶像了。
“我说,干脆让楚莲和冉东升一起出道算了,团名就叫东升之莲,你们说怎么样?”
“有才,这个名不错。”
“她们俩应该是少有的精英班和八班关系不错的了。”
“话说感觉可能性很大啊,冉东升不是要签约仲夏吗?楚莲好像也是艺术生,干脆她们真的去当明星吧!”
“是啊,她们要是去当明星了,感觉我还能吹个牛,说自己和明星当过同学。”
“楚莲当明星不太好吧,她似乎黑料挺多的。”
“谁知道呢?感觉她挺有后台的,上次不就直接让网上的人闭嘴了?”
“她华夏杯入选那事儿,到底是不是冉东升帮忙的?”
“不知道啊,会不会是一半儿一半儿?”
“啥意思?”
“就是画得本来也不错,顺便帮朋友保送一下呗。”
“哎呀,讨论也没有用,除了本人,谁都不知道咋回事儿!”
“对啊,昨天网上都说出花儿了,还不是没有个统一的说法?”
“但是楚莲为什么请假了啊?感觉她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不学习的人?”
“还是和单衡光他们有什么事儿吧!直接避免尴尬在家里学?”
“厚此薄彼了哈,柴娜不也请假了?怎么你们不怀疑她去哪儿了?”
“啊哈哈哈她还能去哪儿了?不是在哪个人裆下就是在医院呗。”
“话说什么时候开除她啊?败坏风气。不能因为是八班的人就纵容吧?”
“哎呀,感觉都不用等学校开她,再过一个学期,她没钱自己就得想办法退学了吧。”
“感觉还是挺让人感慨的,之前柴娜还算得上八班的团宠呢。”
“是啊,之前黑板报评比的照片还挂在那边呢,八班的人还把她抬起来和黑板合照。”
“好让人唏嘘啊,所以她何苦呢?以前当个好人不是挺好的,干嘛非要作践自己?”
“叛逆吧可能。”
周子航正吊儿郎当地从一群人身边穿过,他身边跟着戴着黑袖箍的董兴。
有人盯着董兴看久了,他就随便抓过来,踹了一脚说:“看什么看?别他妈的挡老子路。”
董兴抚了抚镜框,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被踹的人。
周子航揽着董兴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小董啊,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等晚上放学了,我带你去开开眼。”
周子航真想抽一口烟,但是现在在教学楼里,他还是忍了。
“但是别让你金姐知道了,懂?”周子航左右看了看,继续道,“不然她真的能把人给烦死。”
董兴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没有忍住,终于问了自己一直想说的:“金姐的爸爸……不管吗?”
董兴昨天在火葬场的时候,才从周子航身边的人那里得知,金丹雅家里的情况。
就这么说吧,金丹雅父亲的那个职位,面对周子航这种人应该刚刚好是专业对口的。
要是能把周子航家里给彻底收拾了,估计也能升几个等级吧。
虽然对周家具体是做什么的董兴还没有百分百的了解,但仅仅从表面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更别说往里了解了。
董兴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金丹雅反而会和周子航是青梅竹马,还一直谈到了现在。
昨天发生的所有的事都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导致他现在都有几分不真实的眩晕感。
如果连正义的一方,都不正义了,那这个世界和他想象中的样子也差得太多了。
董兴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听到的有关周子航的谣言,说他在初中的时候,就上警局溜达过,但是啥事儿都没有。
他那时没想到这可能会和金丹雅有关。他还以为只是周子航家本身有手段。
周子航挑了挑眉,似是而非地来了一句:“那他当然要管的。”
然后他又笑,“他管什么,我们就收拾什么。他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呗。”
“那污水里的沙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用手抓的,”周子航低笑一声,“他要的话,我们直接捞点给他,大家都方便了不是?”
董兴麻木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周子航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多说,董兴现在还不算百分百的自己人,所以他问:“你爸还没回家?”
一句话给董兴问哑巴了。
父亲失踪了。
董兴已经报案了,但是他爸一个成年人,又没有留下过任何可疑的线索,警察只是登记了告诉他会去找,就没有下文了。
会去找?可是已经很多天了。
董兴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给在乡下的爷爷奶奶挂电话,他们也束手无策。
只是说如果爸爸回去了或者联系他们了会告诉他。
他们甚至只是在念叨着爸爸是不是故意演戏不想给家里打钱。
还生怕他提出什么要求一样火速的挂断了电话。
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没有人问他一个人在这边会怎么办。
董兴看着周子航想,如果不是周子航,他一定会走投无路的。
至少他就没有办法再待在a城,没有办法再留在一中。
“没有,”董兴轻轻地说,“就当他也死了吧。”
周子航点了点头,随后脚步已经拐进了八班里面,董兴继续向前走,来到了精英班的门口。
他看向单衡光身边的空位,发现单衡光和他一样,都在望着那个位置发呆。
他走了几步就来到了自己的新位置,他对着戚志新说:“体委,让一下。”
戚志新望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侧着身子让他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