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莲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晚上,她除了刷题就是在刷题,完全没有做其他的事。
等到第二天午休的时候,郝夏才趁着打饭大家都分开的空档问她:“你和冉东升怎么了?”
“嗯?”楚莲回过神来,怔怔地看向郝夏,“什么?”
“我说,你和冉东升怎么了?”郝夏耐心地重复了一次,“都魂不守舍的。”
楚莲不知道郝夏什么意思,她今天完全没有注意冉东升,所以只能摇头说:“没什么。”
郝夏皱了皱眉,他想要继续说什么,但是楚莲扭头就没再理他了。
她们俩的状态,真的都很像失恋了。
直到吃完饭楚莲都还是这样的状态,谁都没有搭理,很沉默。
等到往回走要午休的时候,她才被李卯给拦住了。
“走吧,去和我布置一下实验室,”李卯不由分说地扯着她衣袖把人带走了,对着想要跟上来的人说,“学渣就别过来自讨苦吃了。”
其余的人也知道李卯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们倒是没有阻拦的意思。
他们这群人或多或少都和楚莲有点情感关系,可能会因为妒忌而无法冷静客观,但是李卯是个局外人,他去问问,总比他们强。八壹中文網
锁上实验室的门,李卯转身就靠在桌子上看着楚莲,什么都没说。
楚莲看了看他,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她把上半身躺在了后排的桌子上,盯着方格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一盏白炽灯一闪一闪的,让楚莲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当初她拉着单竹的手去寻死。
“因为楚天河吗?”李卯突然开口了。
“不止,”楚莲没有起身,她就在那里放空,“在想这个糟糕的人生,这个糟糕的我。”
李卯走过去,他撑着桌子低头看她,“哪里糟糕。”
“哪里都糟糕,”楚莲勾起唇笑了,她开始掰着手指数,“1、2、3、4、5……算了,有点不想数了。”
她盯着李卯笑:“怎么办,你好像在我不想数的那部分里。”
李卯挑眉嗤笑了一声,情绪很稳定,“就这事儿?我都没说什么呢。”
“你觉得你不配?”李卯挑衅地笑了笑,“能别小看我喜欢的人吗?”
“我眼光很好的。”
楚莲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
她知道单竹说的是真的。她是胆小鬼,她不仅不敢爱别人,更怕别人因为她而受伤。
所以就连胡原原做过那么过分的事,她都没有报复过。后来更因为她的自残而让步。
她打心底里不爱他们,却也打心底里怕他们。
只是单竹最特殊,他什么都知道。
他可能早就发现了,但是从来不曾说过,一直在纵容她。
他的爱就是这样的,他不会因为对方的缺陷离开,他只会包容一切,甚至纵容到她只能依赖他。
最可笑的是,他们对彼此的行为心知肚明,但是他却还要演刘竹,她却还会再动容。
如果昨天她不跑,他们差一点就坠入到对方的幻梦里。
“你眼光真的烂,”楚莲突然接上了李卯刚才的话,“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
李卯笑了,他靠近了几分,问道:“只是喜欢你就觉得我蠢?”
“那你不妨猜猜我还有多蠢?”李卯似乎想起什么自己也觉得好笑,“知道我去楚天海那里求过多少次和你的婚约吗?”
楚莲自然能从他未尽之言猜出点,她把头扭到一边,“闭嘴吧,不想知道。”
“我们都不认识,你就做这些事,太脑残了。”
“我有厌蠢症,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告诉我。”
李卯把她脸掰回来了,“谁说我们不认识?”
“我们做过很多一样的题目,我们有无数相似的思路,我们看过太多相同的期刊。”
“我们走过同样的路,看过同样的世界,”李卯一字一句道,“我们不需要标准却能写出相同的答案。”
“你明明知道我们很配,你不敢承认?”
楚莲冷笑了一声,“对,不承认,因为我是胆小鬼。”
“我跟谁都配,不止你一个。”楚莲拍掉了他的手,“你省省吧。”
她直起了身开始重新扎松了的头发,李卯并不生气,反而慢条斯理地靠在那里看着她笑。
“不想选就不选,”李卯看着她慢慢说,“没关系。”
楚莲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用手指梳着头发。
“反正最后会离开的,就是不合适的,你干嘛帮他们烦恼?”
“哪个都好,就看哪个更合你心意,”李卯重新撑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调笑道,“我先毛遂自荐一下。”
楚莲把皮筋绑好,不想看他嘚瑟的样子,故意刺了一句:“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你是吻技最差的。”
楚莲最懂怎么让李卯跳脚,他马上就恼了几分:“你就这么报答通情达理的我?”
他压根也没等楚莲回答,气得撑着后桌沿把她围住了,直接吻了上去。
他们亲在一起总是这样,好像对方是出气筒,楚莲其实知道李卯是好心,但是她不喜欢善良的人,她不喜欢好人喜欢自己。
她自己其实已经心里有数,她能吸引到精神病,很大程度上和她自己也有关系。
她总是躲避善意,总是希望被伤害,总是渴求被恶劣对待以便有借口仇恨世界。
这样的自毁倾向从以前就很严重,哪怕现在已经情况改善了很多,也依旧从根儿上是这样的。
和她待久了,正常的人也会变得不正常,不正常的人会更加疯狂。
比如单竹。
而她只会加剧这样的情况发生,她已经发现了。
所以她生气李卯靠近,所以她总是希望好人尽早远离自己。
等到李卯松开楚莲,在她的唇边呼吸时,楚莲红着眼眶看他,“你真的很蠢,李卯。”
“你已经不正常了,”楚莲盯着他地一字一句地提醒道,“你还记得自己现在在哪儿吗?”
“当然记得,”李卯放肆地笑了,他按捺不住冲动又一次吻了上去,“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