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决绝,盛以南不禁愣了一下:“苏荆,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苏荆濒临失控,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一开口,声嘶力竭的吼道:“你觉得我在发疯是不是?我就是在发疯!盛以南,你没有资格提到我的孩子,你没有资格!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孩子死在腹中有多痛苦!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盛以南,我所有的苦痛,都是因为你!”
“苏荆。”盛以南再也没了争执的欲望,看着她嘶吼,他只想将她抱在怀里,用尽自己所有温柔来好好安抚,可刚一靠近,苏荆便更加抵触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滚!盛以南,我恨你!我恨你!”
自从知道她没有死之后,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恨你”,盛以南的心中刺痛,情难自控的上前,轻轻拥住了她。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苏荆,我一直没办法安心,总觉得你早晚还会离开。所以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自然就会留下来了。”
他的怀抱很轻柔,就好像当初的她,在感情里卑微的像一粒尘土。
苏荆黯然笑了笑,最后,伸手用力将他推开,“不可能,盛以南,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
盛以南最后还是离开了,带着满心失落,帮她关上了房间的门。
骄傲如他,这是生来第一次尝到挫败的滋味。他把自己仅有的卑微都给了苏荆,但是她完全不在乎。
就在那扇紧闭的门外,他的脚步忽然变得无比沉重,他转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的呼出口气。
不经历过,绝不会明白爱情里卑微的那一方有多可怜。
盛以南的视线有些凝滞,意识一下子飞回了三年前。那个时候,他还不明白自己对苏荆的爱,整垮苏家也让盛世受到重创,他为了调整公司,一连两天,都没有踏出办公室的门。
就在那天傍晚,苏荆的电话打了过去,她声音浅浅,“以南,我刚刚不小心割伤了手,你能带我去一趟医院吗?”
桌子上文案堆积如山,盛以南的耐心被耗得一干二净,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用了多么不可原谅的语气,冰冷的冲着电话说:“只要死不了,就别他妈来烦我。”
挂断电话之后,又是接连几天的工作,终于,公司的危机解除了,他回到家的时候,地上的血迹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她的手没有上药也没有包扎,结了厚厚一层痂,再后来,留下一道永恒的伤疤。
伤疤很深,环绕着左手食指整整半圈,盛以南才知道,她所说的伤到手有多么严重。
如果那个时候,他在接到苏荆电话的第一时间赶回去,她还会因为一把水果刀而想到这么多伤心的往事吗?
盛以南突然有些后悔,可他明白,苏荆变成现在这样淡漠,原因绝对不只是伤疤这么简单的事,他对她的伤害是经年累月沉积下来的,早就已经刻在她的心里。
苏荆……
他的叹息声隔着门板清晰的传进了苏荆的耳朵里,她能理解盛以南的失落,毕竟那种感觉曾经折磨了她整整三年。
苏荆一直想让盛以南也尝尝这种滋味,她以为这样自己就会畅快一点,可是现在听着他叹气,她却觉得更加的心痛。
那种感觉是无法言表的,好像是在折磨他,可她却被伤的更深。
身体无力的向后退了一步,她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任由寒意侵入骨髓,她伸出手,紧紧的环住了自己。
一面墙,将两个人各自阻隔在自己的伤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