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说!这是我的!”另一个女子也是如此说道。
大堂之内还有其他女子,此时都站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只有掌柜在旁边头疼不已,见到了何执玉赵栀走了进来,眼前一亮,连忙行礼:“何娘子来了!”
“掌柜,这是怎么回事?”何执玉一脸纳罕。
“何娘子,你有所不知啊!”掌柜叹了口气,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今日天衣坊进了新货,因此顾客十分多,大堂之内挤满了女客。本来大家正忙着做生意,不料忽然有两个女子起了争执,原因便是为了那一个钱袋子。
身着红衣的女子说这钱袋子是被另一个蓝衣女子悄悄偷出来的,到了半途红衣女子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蓝衣女子,这才僵持住了。
蓝衣女子则口口声声说钱袋子是她的,被红衣女子偷出来,不料自己及时发现,这才抓住了对方。
因为当时人多,谁都没有看清楚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两个女子各执一词,都说对方是偷儿,自己才是苦主。两人已经在这里僵了好一会儿了,让掌柜头疼不已,正想着要去找开封府的人呢,就看到何娘子过来了。
何娘子之父是大理寺卿,怎么说也是主管刑狱的,这么点小案子虽然到不了大理寺的案头,但是何娘子向来有其父之风,说不定能想出个办法。
何执玉与赵栀闻言,便看向场中的两个女子。两人都是衣着齐整,头上还带着几件银首饰,彼此怒目而视,嘴上更是不饶人。看上去都是锦衣玉食的人,为什么会为一个钱袋子争吵呢?
“既然你们都说是钱袋子的主人,不妨说说这里面有多少钱?”何执玉率先发问道。
掌柜苦笑道:“之前我就问过了,两个人各自写了下来数目,都是一样的。”
哦?何执玉与赵栀对视一眼,看来这个偷钱袋的人不简单啊,只怕是早就盯上了吧。何执玉暂时没有什么办法了,于是看向赵栀:“阿栀觉得如何?”
赵栀想了想,方才开口道:“你们先说一说自家是做什么的吧。”
红衣女子说自己乃是绣坊的绣娘,今日是听说了天衣坊特地进了一批好布料,想买来试试绣花的,“这钱袋子上的花,还是我绣的呢,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她说得理直气壮,赵栀看了一眼钱袋子,上面果然绣着一只迎春花,活灵活现的。蓝衣女子不忿她这么说,也叫道:“我买的时候上面就有绣花了,哪里是你绣的!”
“既如此,你当场绣一绣好了。”何执玉立刻吩咐道,随即就有人奉上了针线。那红衣女子也不推辞,当即飞针走线,绣出了一朵桃花,看她拿针的熟练程度,还真没有说假话。
红衣女子得意地看了蓝衣女一眼,脸上满是自信。众人见此情形,也有些偏向她了。赵栀却不着急,问另外一个:“你做什么?”
“我家中做蜂蜜生意的。”蓝衣女连忙说道,“今日过来买布,是听说天衣坊进了一批布,正好家中卖完了蜂蜜,打算买些好布给家人做夹衣。”
赵栀听完,低下头想了一会儿。随即便走上前,让红衣女伸出手来让她看看。红衣女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手。赵栀拉着她的手仔细翻看一下,随即便示意她放回去,红衣女舒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娘子是做什么?她知道这钱袋子是谁的?”
赵栀没有急着回答她的提问,而是打开了沉甸甸的钱袋子,从里面取出一枚铜钱来,看了看,随即便走到门槛边上,将钱朝地下一丢。
众人皆是一愣,“哎你这个小娘子,这是做什么啊!”红衣女子急起来,抬高声音叫道,走上来就要拉赵栀。何执玉也是十分吃惊,但是她十分相信赵栀不会是无缘无故如此做,立刻让红练与菡萏赶紧上前拦住了那名红衣女子。
赵栀对于红衣女的反应充耳不闻,只是盯着脚下铜钱落下的地方。过了一会儿,赵栀露出了一个笑容。她俯身下去捡起铜钱,接着抬起头转身看着大堂之中的所有人,走上前将钱袋子放到了蓝衣女的手中,“这是你的钱袋子,拿好了,别再丢了。”
此言一出,群众再次哗然,红衣女不管不顾叫骂:“你这个小娘子怎么把我的东西给别人!你是不是跟她串通好的!”
她使劲挣扎起来,红练与菡萏两个人一时竟没有即使拦住她,只见红衣女扬起巴掌就朝着赵栀这边扑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红衣女巴掌刚刚落下,赵栀就一把伸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你放心,我定然让你心服口服!”赵栀厉声喝道,红衣女颇有些色厉内荏,顿时吓得头一缩。赵栀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而是抬高声音:“你说你是绣女对吧?”
“当然!”红衣女说的理直气壮。
“既然你是绣女,为什么你的手上没有绣女拈针穿线会有的茧子呢?”赵栀反问道。
红衣女一时哑口无言,下意识的就想要把手缩回去,但是她的手正在赵栀手里牢牢的抓着,想缩都缩不回去。赵栀盯着红衣女的手,冷冷一笑。
“我的侍女就是绣女出身,正儿八经在绣坊做过活儿的,她的食指与大拇指指腹下方都有丝线留下的勒痕,其他手指指尖也都有厚厚的老茧。”赵栀看了菡萏一眼,后者会意举起了自己的手,和红衣女子的手摆放在一起。
“大家如果有疑问,不妨自己上来看。”赵栀对众人说道。
有些人天生好奇,便真的走上来观看。两双手摆在一起,差别就十分明显了,红衣女虽然说自己是绣女,但是手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茧子。反观菡萏的手,每一个指腹下方都有厚厚的茧,食指的指侧因为拈针也有着茧子,手都有些变形了。
她不安地动了动,但还是嘴硬:“没有茧子只是我做活的日子还浅着,做得多了自然会有。”
“是吗?”赵栀笑了笑,不再搭理她,“这位娘子说家里做蜂蜜生意的,那么想必她时常会接触到蜂蜜,所以我猜想钱币上也会沾到少量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