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栀虽然对于园艺一窍不通,但是在严福的悉心指导下,她修剪起叶子来也是有模有样的。其实跟花草打交道,真是再舒服不过的一件事。虽然看顾花草,不管是狂风暴雨还是烈日炎炎都要悉心照顾,看上去十分辛苦,但是却十分充实。
肉体上的辛苦其实并不算什么,比起出门去跟许知芸这样的人打交道,明里暗里过上几招,赵栀倒是更愿意留在家中给院子里的花朵剪剪叶子。
严福对着满园子的鲜花,可以忙上一天也不觉得劳累,赵栀担心严福到底年纪大,万一累坏了可不好,于是自告奋勇帮他干活。按照严福的指点,赵栀蹲下身仔细地将攒金丝长得过于茂盛的叶子剪掉了,再把旁生的枝条也砍断了一些。枝条长得太多,花儿得到不到供养,开出来的花朵就要平庸许多。
这么蹲着忙了一会儿,赵栀终于修剪完了所有的攒金丝。等到她喘了口气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在起身的瞬间感觉头脑一阵晕眩,顿时剪子都拿不稳了,啪嗒一声掉在了身边。
这一声声响惊动了低头给花草捉虫的严福,他抬头一看,赫然见到赵栀身子晃了几晃,紧接着便朝一边软了下去,吓得严福脸都白了,急忙上前将赵栀扶住了,大喊道:“菡萏快来!娘子晕过去了!”
菡萏正坐在屋内缝补衣服,忽然听到严福在喊自己,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跑到了院子里面伸手接过了赵栀,“娘子!娘子!”
赵栀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手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菡萏唤她的声音她也听到了,可就是没有力气回答。
菡萏一见赵栀迷迷糊糊的样子,心中焦急,干脆直接蹲在了赵栀身前,严福搀扶着把赵栀扶上了菡萏的背。
之前菡萏自己生活了许久,很是锻炼出了一些力气,背赵栀绰绰有余。只见菡萏一鼓作气,直接将赵栀背起来然后就往卧房的方向跑。严大嫂在半途看到了这样的情况,不用严福吩咐,赶紧回到厨房准备安神汤。八壹中文網
好不容易到了卧房,菡萏将赵栀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替她除去鞋袜,将身子摆正。菡萏俯下身子一脸焦急地看着赵栀:“娘子,你到底怎么了娘子?”
回到室内之后,闻着满房间浮动的香气,赵栀只觉得自己眼前的黑暗在慢慢退去,视线重新回到了自己眼中,她看到了菡萏的脸,却依然没有力气说话。
闭上眼睛歇了好一会儿,赵栀方才开口道:“我无事。”只是声音嘶哑,使得这句话也只是浮于表面。
严大嫂捧着安神汤进来了,“那也不能老是这样,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
菡萏接过安神汤,拿起勺子一口口喂给赵栀喝了一些。或许是安神汤的效果,赵栀觉得自己头脑清楚许多,回想刚刚自己晕倒的整个过程,赵栀只觉得那一段记忆就好像被人抽走了一样,自己居然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难道最近总是在家歇着,身体已经弱到了这个地步?赵栀不由反省起自己来,可是她又觉得疑惑:不应该啊,虽然在家,但是自己没事就会在院子里面四处走动,也不至于身体就弱到这个地步啊。
“娘子?”菡萏小心翼翼的问道。她觉得严大嫂说的很对,还是赶紧请一个好大夫过来看一看,这样心里也有个数。
“哎,好吧。”赵栀左思右想,心中也觉得十分蹊跷,“麻烦让严叔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只消得赵栀吩咐一声,严大嫂立刻答应下来,赶紧出去找严福去叫大夫。此时,赵栀又觉得自己慢慢地恢复了过来,没有之前昏迷的时候那股浑身上下使不上劲儿的感觉了。
“娘子现在觉得怎么样?”菡萏将赵栀扶坐起来,往她身后又塞了几个软枕,让她可以好好的坐着。
“我进入房内,就觉得好多了。”赵栀打起精神,忽然注意到了挂在床头的香囊,笑道,“或许是这个香囊的功效吧,闻到了那一股香味,顿时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菡萏松了口气,“这个香囊还真有效果,挂在房内还真没错。不如娘子得空再请周小公爷再求几个来吧,挂在房间里也好。”
“这个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求得,哪里能要那么多。”赵栀觉得菡萏说话有趣,不由得笑了起来,“有一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菡萏伺候着赵栀将剩下的安神汤喝完,严福也请了大夫过来。这大夫是附近比较出名的杏林堂的坐馆大夫,姓任。因为赵栀这片宅子靠近太学,太学生们平时也会练习骑射,有时候受伤了就回去杏林堂,所以杏林堂在这一片医术还算是有保障的。
任大夫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大夫,脸生的如面团一般,看着慈眉善目的。他将一块帕子盖在了赵栀的手上,方才搭了手指上去诊脉。
赵栀见大夫闭着眼睛不说话,心中也有些忐忑:“大夫,我这是如何了?”
任大夫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方才笑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大概就是累着了从脉像上面看有些滞涩,但是依旧平稳有力,大约静养几日就好了。”
听到了这个回答,让赵栀悬着的一颗心回到了实处。她从小到大,身体一直不错,还没怎么延医问药。常言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万一身体不好了,依据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治好的可能性也比较低啊。
只是累着的话,那就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了。赵栀谢过任大夫,让菡萏去取了诊金来,再送大夫出去。
任大夫开了一个养身方子,严大嫂拿在手看了又看,有几分欲言又止。
“严大嫂,怎么了?”赵栀注意到了严大嫂的犹豫,于是出声询问。
“娘子,我只是觉得这方子开的太平常了些。”严大嫂略通一些药理,任大夫开出来的方子她粗略也看的明白,就觉得平平无奇。
“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也不需要多么奇特的方子来治病啊。”赵栀没有往心里去。严大嫂应了一声,也只得下去准备抓药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