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到“哎呀”一声,顿时感觉身上一凉,顿时整个上半身都裸露在外,人也坚持不住,摔在了小宫女的身上。端的是一番人仰马翻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顿时整个寝宫里头乱成一团,陈嬷嬷与元嬷嬷赶紧快步上前,蹲下去扶住荣庆,而公主裸露的身体上的伤痕,两个人都是尽收眼底。
“公主……”陈嬷嬷顿时惊呆了,盯着那些伤痕久久不能回神。怎么会在荣庆身上看到这么多伤痕?公主受了伤,圣人知道吗?这些伤看上去都有段时间了还这么狰狞,想必受伤的时候荣庆的身上更加惨不忍睹,圣人知道了,还不要把整个宫里整治得天翻地覆?
陈嬷嬷一时反应不过来,倒是元嬷嬷更加有经验一些,一看见这些伤痕顿时脸色大变。元嬷嬷在做圣人的随身嬷嬷之前,就已经结过婚,是高家的管事嬷嬷。后来丈夫因病早逝,她才跟了圣人。所以作为出嫁过的妇人,荣庆身上这些伤痕,她还是有些经验的。
但是这样只能证明问题的更加严重:荣庆还是未嫁之身,怎么会有这些伤痕!
而挣扎着起来的荣庆已经面目惨白,从衣服不小心掉落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切都要完了。本来她还努力想要遮掩,但是完全无济于事,她的身体就这样赤裸裸的曝光在嬷嬷宫女眼中,一切都瞒不住了。
而惹了祸事的那只狸花猫只是蹲在那里喵喵叫了几声,荣庆宛如喷火的眼神转向了那只猫:“把它给我杀了!”都怪这一只蠢猫,害的她费劲心思想要藏起来的秘密完全曝光在众人之前,自己颜面丢尽了。
反应过来的宫女们争先恐后去抓猫,顿时室内乱成了一锅粥。狸花猫十分谨慎,见势不妙拔脚就跑,在众人的双腿之间穿梭着,很快就逃到了外面不见踪影了。
“公主殿下!”元嬷嬷的声音比平时拔高了不少,几乎是震耳欲聋。“您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元嬷嬷的疑问,荣庆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但是就是不肯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清楚大势已去,但是仍然绝望的挣扎着想要装作一切都不存在。
元嬷嬷看着荣庆沉默的样子,手脚都有些发软,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恨铁不成钢,以及为圣人的苦心感到心寒。嘉王在宫外闭门思过还不知道怎么样,宫里头这一个女儿也不给圣人省心。做母亲做到这个地步,连元嬷嬷都替圣人心寒。
宫女们赶紧替荣庆穿好里衣,毕竟再怎么样也不好让公主赤身裸体呆着。陈嬷嬷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元嬷嬷,后者脸色阴沉的不像话,这让陈嬷嬷心中十分忐忑。陈嬷嬷很小就进宫做了宫女,然后也一直没有嫁人出宫,所以对这些也并不是很懂。但是他的直觉告诉她,荣庆恐怕有大麻烦了。
“老姐姐,你先回去吧。给公主做的衣服,如果还有没有测量的尺寸,就按照往年的尺码吧。”元嬷嬷努力平静下来,对陈嬷嬷说道。
陈嬷嬷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宫里头最忌讳的就是知道得多。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安全,更何况牵扯到荣庆公主的事情,不听不闻才是最好的。元嬷嬷这是在把自己给择出去呢,陈嬷嬷在心中不由得感谢元嬷嬷。
“那好,尺码也差不多了,老奴告退。”陈嬷嬷极有眼色,适时告退。
等到尚衣库的人走了之后,元嬷嬷再一次看向荣庆:“公主殿下,你还是不肯说么?”
荣庆忽然觉得阵阵寒意,但是她还是不肯说话。为什么要盘问她呢?让这一切就这么过去了不好么。
“你们看好公主。”元嬷嬷显然也没有耐心,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对小宫女们吩咐道。这种时候,她只能让圣人过来处理了。
宫女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纷纷称是。在这其中,阿青早就悄悄爬了起来,站到角落去了。她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什么味道了方才放下心来。
她早上的时候就把喂猫时常用的饲料浸了水,然后喷在了自己衣服的袖子上头。之前在帮荣庆公主量体的时候,她就是三个宫女之一。狸花猫闻到了饲料的味道,就会往人身上扑过来,她顺势被猫儿压倒,还不小心剥下了荣庆的衣服,当然最后荣庆也是跌倒在了她的身上。
就算有心理准备,跌倒的这一下还真是疼啊。阿青完全不敢叫疼,甚至都不敢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荣庆身上的时候,她便爬了起来,退到了角落,想着狸花猫大概已经逃掉了吧。
平时都是她喂狸花猫比较多,所以那只猫而跟自己也很熟悉。之前阿青一直没有好机会揭发荣庆身上的伤痕,看到了狸花猫才终于想出了好主意。
尚衣库要上门量体之前,都会提前两三日告诉贵人们。所以当阿青知道了尚衣库上门的时间之后,一个计划就在内心慢慢成形。这两三天里头,她喂给狸花猫的食物都是刻意减半了分量。
所以等到了量体的这一天,狸花猫等于半饥半饱了很久,对于食物的渴求会非常迫切。这个时候,阿青再利用食物的气味,引导猫儿往荣庆身上扑,尽量做得天衣无缝,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身上去的。
事实也跟她预想的差不多,虽然略有出入,但是整体上还是成功的。只是元嬷嬷的反应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似乎比想象中的要更加严重。
阿青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但是现在麻烦缠身的也不是她,而是荣庆公主。她这个小人物就没必要为公主操心了。
与此同时,问文德殿内,越国长公主一见官家,就让李珏直接跪在地上。
“阿霁,你这是干什么?”官家看了一眼李珏,好声好气道。他以为李珏又惹出了什么风流官司,不然妹妹怎么脸都被气绿了,看上去一脸扭曲。
“官家,这事……这事没法说!”越国长公主想起这桩事情,就觉得心头窝火。这么多年了,她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简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教人为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