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栀接过来一看,发现这所谓的马尾子的确是很像麦子,如果让她区分,她是分不出来的,要仔细看才会觉得马尾子似乎比麦子更加粗壮低矮一些。
“这个时候的马尾子是最好分辨的,只要种惯了庄稼就能看出来。”张大婶笑道,“等它再长长,那就更难分清楚了。”
赵栀若有所思,拿着马尾子仔细观看,这种植物也有着长长的叶子,顶头结穗的地方鼓鼓囊囊的,也是淡淡的绿色,看上去就像是果实一般,但是仔细辨认,会发现这是一簇簇细小的像花朵一样的东西。
似乎以前在书上看过,麦子这种植物也是会开花的,只是它的花朵太细小长得也不像花,所以别人都误以为这种植物不会开花。
赵栀心里一动,会不会马尾子也是这样呢?这些东西,便是马尾子所谓的花了?
拿着马尾草若有所思的赵栀,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就带着马尾草回到了家中。没过多久,赵二郎也回来了,赵栀便迫不及待地告诉阿爹自己今日的收获。
自己跟宋大嫂的谈话,概括起来就是确定了三个毒素可能存在的怀疑对象。然后自己在一一排除,唯一有可能存在毒素的,就是蜂蜜了。
而且还有一个有关马尾子的发现,或许可以佐证自己的观点。
“阿爹,这就是马尾子,我觉得这前面的东西就是它的花。”赵栀指了指马尾子,对赵二郎说道。
赵二郎小时候也是要做农活的,对于这些东西比赵栀在行。不过他从来没注意什么马尾子的花之类的,见到马尾子只要拔掉就是了,并不会想太多。
如今在女儿的提醒下,赵二郎才发现,从来没有被关注的马尾子的顶部,那些长得很像麦穗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个十分小的花朵,这个发现让赵二郎自己也十分意外。
“阿栀,你的意思是……”赵二郎看向赵栀。
“会不会是蜜蜂采了马尾子的花粉,导致蜂蜜之中也含有了马尾子的毒素?”赵栀终于提出了自己的假想。在看到马尾子的实体之后,赵栀的心中就有了这个猜想,只是还不能确定罢了。
“蜂蜜?”赵二郎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此时被女儿已提醒,到觉得醍醐灌顶。
“阿爹,我觉得你要去看看宋大嫂家的蜂蜜,如果猜想是正确的,蜂蜜里面的马尾子毒素一定不会少,对了,还要去看看田小宝这个人,他现在很可疑。”赵栀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严肃地对父亲说道。
赵二郎被困在这个案子里面已经多时,如今见到了有了破案的新方向,心中也是振奋不已,重重的点头:“你说得对,我明日就带着弟兄们再去看看!”
第二日,赵二郎大清早就匆匆出门去了,他是一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人,一旦有了新的线索,就想着立刻要去验证到底是不是这样。赵栀很想跟着父亲一起去,但是自己却不方便。没办法,她只好待在家中,看着菡萏仔细地给牡丹图绣了大致的轮廓。
菡萏用象牙色的线,把整副牡丹图的底色绣上了,动作细致的叫赵栀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生怕自己呼吸声重了点都会影响到菡萏刺绣。无聊之下,赵栀拿了一本书坐在旁边慢慢看。
“娘子,我们要去买金线了。”菡萏提醒赵栀,“再不去买就会影响到之后的进度了。”
赵栀猛然回神:“啊?是啊,我们要去明州了。”不过她又有些发愁,瑞云县到明州城还是有点远的,没有马车或者牛车的话还真有些麻烦,只好去瑞云县的车马行借一辆车了。
“菡萏,你也要去吗?”择日不如撞日,赵栀就决定今日去明州城看看。但是菡萏,还要跟着自己去吗?毕竟明州城那一段记忆算是菡萏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没关系的娘子,我也想去。”菡萏神色如常,看着赵栀神色微微一笑,“我知道娘子担心我,但是我相信自己已经能够面对这些了。”
赵栀笑了,菡萏的坚强与超强的接受能力让赵栀十分欣赏。既然菡萏自己已经跨过去了这道坎,那么赵栀自然是希望菡萏可以越走越好,抛弃那些过去不好的回忆,过的更加洒脱自然。
赵栀与菡萏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赵栀带上了自己攒下来的钱。这一阵子接活儿,赵栀省吃俭用省下了不少的钱,凑一凑买一点金线,应该也是够的。
两个人先去了瑞云县里的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虽然不是什么好马,但是一日来回明州应该是够了。
今日天气不错,路上还有和煦的春风吹拂着,让人的心情也十分愉悦。赵栀轻松地驾着马车,一边跟菡萏说说笑笑,一边朝前轻快地走着。
走了半日才到了明州,一进入城中,赵栀就有一种恍若回到了昨日的感觉。这街上的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些店都还开着,那叫卖声都是那么悦耳。
再看菡萏,重新回到这里,她的脸上既有背上也有怀念,毕竟她在这里待得时间要比赵栀还要长,她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既然要买金线,那么只能先去金铺里面看看了。金线在普通的丝线铺子里面是没有,得去金铺专门找一找。因为平常人很少会用到金线,多半是绣坊才会用到,他们都是直接跟金铺下订单定做的。
赵栀想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金铺做多的,然后自己就买一点。如果没有的话,赵栀也只能跟金铺掌柜约定定制金线了,不过这样成本也会高出许多。
明州虽然比瑞云县大上许多,但是城内有名的金铺屈指可数,最大的那一家,就是以前刘文元曾经当过小伙计的地方,叫做鼎淳金铺。赵栀取车来到了这里,将马车停在了门口,自己先跳了下来,然后转过身朝着菡萏伸手要把她扶下来。
但是菡萏没有接住她的手,她的眼睛看着某个方向,脸上的神色是少有的紧张。
赵栀先是一愣,随即便转过头顺着菡萏的目光看过去,那里都是人而已,怎么了?
“菡萏,怎么了?”赵栀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