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周禛十分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决定先在府衙里面探索一圈再说,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发现。
主意打定,周禛矮下身子,顺着墙根悄无声息的快速移动着,确保自己不会被人发现。同时心里还在盘算着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看一看这府衙里头到底有多少辽人。
借助树木还有墙角拐弯处,周禛成功避开了巡逻士兵的视线。也要感谢今晚上月色暗淡,巡逻士兵拿着火把巡逻,对于黑暗中的事物更加看不真切,所以周禛才能顺利逃脱。
来到了府衙的侧厅,这里堆放着许多文书,一般是平时知州处理政务的地方。周禛皱起了眉头,刚刚格勒赤的话语里面只字未提唐昌清,如果唐昌清真的谋反了,为什么格勒赤提都不提?
周禛正有些出神,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士兵的呼喊:“什么人!”
他悚然一惊,条件反射般就想要蹲下去,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是猛然一想:不对!自己在室内,而这声音明显是从室外传来的。难道还有人夜闯府衙?
来不及思考太多,周禛闪身到门前,趴着窗户向外张望,只见到远处火光明明暗暗,竟是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周禛悚然一惊,急中生智急忙屏气往上一跳,钩住了横梁之后在如法炮制,将整个身体都伏在横梁上头,放缓了呼吸。
他刚刚准备好,就听到外面有士兵喊道:“都给我搜!”
门啪地就被推开了,一队士兵拿着火把走了进来。周禛心跳的很快,此时只要有一个人想起来往上头看一看,自己必然暴露。只能祈祷他们不要看得太仔细了。
只见底下几个士兵到处转了转,都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其中有一个则是把火把又举得高了一点,看样子倒像是要抬头了。周禛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心简直要跳出了嗓子。
就在那个士兵要抬头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说:“这便里面有不少重要的文件,你们慢一点,别把这些东西用火给烧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那个士兵就离桌子更远了点,其中一个说道:“既然这里面没有人,那么我们就出去吧。省的搜查仔细了还要被长官说。”
“也是啊,还是走吧。”士兵们原本的搜查热情被打击了之后,也没有兴趣再去仔细查看,索性鱼贯走出了这一间房间。
等到他们都走出了屋子,周禛才重重舒了一口气,心中释然了不少。只是似乎有人又闯进了府衙,不知道是谁?
但是不管他是谁,自己再想探查府衙就很困难了。因为辽军士兵已经被惊动了,自己再在其中游荡就会平添了许多危险,看来当务之急只有先出了府衙。
周禛悄悄摸出了房间,借着树木的掩护开始朝着围墙走过去。然而就在他好不容易走到了围墙边想要翻过去的时候,忽然感到身后似乎有人在接近。
他的身子暂时僵硬了一会儿,随即转身一个踢腿,不出所料却被后面的人用手挡住。周禛快速地变换了脚法,上身逼近对方,伸手就要去抓对方的肩膀。
夜色浓重之中,周禛只能看到对方一身黑衣,脸隐藏在黑暗中也看不清楚,但是身形与自己相仿,且根据拳脚相接的力道,似乎也是一个年轻男人。
眼下场景十分危急,既要对付眼前的这个人,还要小心不要让交手的声音被辽国士兵听到,周禛整个身体都绷紧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知不觉中出手都重了许多,只想着速战速决赶紧解决眼前这个人物。
但是偏偏越是想要赶紧解决,越是陷入了胶着战。周禛的功夫还算不错,而且是皇宫内的武师亲自调教出来的,按理来说寻常人在周禛手下是走不过几招的,但是对方却像是很熟悉他的路数,好几次周禛都想要出其不意攻击对方,但是都被他挡了回来。
这让周禛越打越心惊,当家的本事都使出来了,对方却依然能接得住。难道对方功夫就这么高,自己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周禛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什么人?”
不料在听到这一声轻呼之后,对方居然往后退了几步停了手,似乎有些惊疑不定。周禛也趁机退了几步,两个人没有再交手,但是却形成了相互对峙的架势。
过了一会儿,对方居然说话了:“阿禛?”语调十分迟疑,似乎充满了不确定。
周禛一怔,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那不就是阿珏的声音吗!又惊又喜的周禛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士兵走路的声音,当下也顾不上在说什么,周禛直接蹿上了围墙,侧身翻了过去。
见到周禛如此灵活的身手,对方也没有多说什么,以同样流畅的身手翻过了墙。
躲开了巡逻的士兵,周禛轻轻松了口气,压低声音:“是阿珏吗?”
虽然夜色之中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周禛似乎看到了对方灿烂的笑容:“是我啊!”说着话的同时,李珏已经伸手搭在了周禛的肩膀上,“你怎么过来了?”
“我从明州直接过来找你了。”周禛也是惊喜不已,只觉得一颗心都落回了原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找到了李珏,周禛此行就算是没有白来,他太想知道冀州到底发生了什么,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李珏对周禛低声说道,随即便在前面带路,周禛紧随其后。
翻过一道墙之后也依然是府衙的范围,冀州府衙占地面积很大,不过越往内部巡逻的士兵越多,越往外要少一些,所以两个人走的还算顺利。李珏带着周禛绕过了几个走廊,到最后来到了一处地方,周禛一看,就是他白日来到府衙的第一站:府衙的后院。
“我发现后院的人最少,所以都是从这里进来的。”李珏对周禛小声说道,“如今从这里出去,也是最方便,翻过去也不过是一道小巷子,没有人会发现的。”
“到底不愧是兄弟,我白日也是从这里过来的。”眼见李珏一切都好,周禛心情放松甚至都有心思调侃他了。
李珏扑哧一笑,两个人翻出了后院,李珏又带着他在大街小巷里面穿梭。辽军接管了这座城市之后,晚上外面也有巡逻的士兵,但是李珏显然不是第一次在晚上出门了,所以对士兵们的巡逻路线十分熟悉,带着周禛七拐八拐,绕过了有士兵出现的街道,走到了一片低矮的房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