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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八章 各怀心机(1 / 1)

此时郑广鑫也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格勒赤,格勒赤听说之后心里一动,就决定顺势来到冀州,自己站稳脚跟之后想办法跟萧燕燕对峙。

郑广鑫顺理成章宣布唐昌清叛国,这个消息震撼住了所有冀州以外的人,但是冀州人却清楚,唐知州已经很久没出来了。等他们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辽兵已经占据了整个冀州,他们出不去了。而郑广鑫则主动打开城门,迎接辽军。

此时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叛徒,大家终于恍然大悟,只是悔之晚矣,他们都离不开冀州了,而冀州的消息也全部被封锁起来,不让外人知晓。

如今冀州这样的状况,可谓是郑广鑫一手把控造成的。郑家在冀州实力强大,他一直韬光养晦,终于到了现在可以光良正大表现出来了。

对郑广来说,选择格勒赤是很自然的事。他们本来就自认是辽人,帮助辽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偏偏他们的祖先又跟如今的辽国皇室有嫌隙,冲耶律部低头总觉得有些不得劲,格勒赤虽然名义上也是耶律部的人,是辽国老皇帝的叔叔,但是他们乃是同母异父,严格来说格勒赤不算是皇家的人,郑广鑫并不认为他们臣服格勒赤有什么不对。在他看来,格勒赤大概是最好的选择了,作为辽国战功最显赫的汗王,应该是无往不胜且所向披靡。

但是万一格勒赤输了,那么郑家可就一起赔进去了。一想到这里,郑广鑫就忍不住心中担忧,可是事情做了就做了,哪里还能有后悔的时候。自从他出手制住了唐昌清,那么就已经无法回头。

“阿旷,你说这一步,为父走的对吗?”郑广鑫淡淡地问道。

郑友旷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父亲,就算您不做,之后的郑家也还是会做的。我们终归要试一试,才知道最后的结果。”

是啊,郑家这些年苦心经营,显赫却低调,但实际上整个家族始终都处于一种茫然而不知该往何处去的氛围之中。他们不是宋人,但是在宋地生活工作已久;他们虽然是辽人,但是自先祖以下,不曾有人在辽国住过一会儿时光。

有的时候,他们也弄不清自己的来处与归处,总觉得自己漂泊无根,就会手足无措。刚开始先祖带着家人来到宋地的时候,家里面陆陆续续就有好几个人最终选择了自杀,就因为情绪苦闷又无处发泄,而且也改变不了现实。

后来是先祖之后两代,当时的家主就提出了郑家可以努力在宋地积累财富,然后雇佣兵力,最后再打回辽国去。这个目标听上去十分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但是从那之后整个家族就好像突然找到了目标,所有人都开始各自分工,按照这个目标来努力,再也没有人因为苦闷而自我结束生命。

后来一代代人传下来,这个目标也随之流传下来。郑家不是不知道这个目标有多么荒唐,但是就如同愚公移山一样,他们不想放弃这个目标,一旦放弃了,那么这么多年这么多代人的努力都付诸流水,没有人承担得起这样的损失。

当然他们的目标也在随着时间而做出小小的修整,比如到了郑广鑫这一代,自我招募兵力来对抗辽国实在是太不现实了,正逢辽国内乱,郑广鑫就想要借着内乱的功夫搭上其中最强劲的一支兵力,来实现家族最后的目标。

格勒赤显然是汗王之中反抗精神与反叛意图都同样强烈的一个,而且实力强劲,所以郑广鑫才会选择他,想要借着他的能力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阿旷其实说的很对,家族的目标代代相传,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好的机会来实现。好不容易到了自己这一代有了一点希望的曙光,终归还是要试一试,不然的话没有人会甘心。

“格勒赤还没有输的一败涂地,我们就还有机会。”郑友旷跟他的父亲一样冷静理智,而且决定要做的事情就绝不会再迟疑,不愧是郑广鑫从小带在身边养大的。郑广鑫对自己的大儿子还是十分喜爱的,他比格勒赤最强的方面应该就是他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我今日去见格勒赤,他似乎对我多有防备。”郑广鑫说起这件事来,倒是一脸平静。格勒赤其人阴险狡诈,不像外表表现得那么痴肥。

“我听说这一位汗王老年之时已经贪图享乐,没有年轻时候那么骁勇善战了。”郑友旷有些好奇,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一位汗王。

“如果你这么觉得,就被他外表骗了。”郑广鑫叹了口气,“这个人,我很久之前就在跟他做生意,打交道。他疑心病很重,重的连他身边人都要时时防备,动不动就会在问题之中设下陷阱。你不知道,他身边服侍的人,隔一段时间都要换上一批,不超过三个月。不过也有例外,那一个叫室韦的贴身服侍了十多年。”

“那看来也是一位能人了。”郑友旷耸然一惊,十多年的老仆也是十分难得的。

“饶是如此,我猜格勒赤对室韦也没有完全放下心。”郑广鑫摇摇头,“只不过比别人还是要强上许多。”

“他防备父亲,是因为之前富春楼偷运粮的事情吗?”郑友旷询问,心中不由担忧。其实富春楼与长兴粮铺的事情,已经偷偷这么做了许久了。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的,不知道那一次是怎么回事,居然被辽兵发现了。

据说是有街头混混在附近打架,慌乱中跑进了富春楼后院,把辽兵给引过去了。但是这也未必太巧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得就是有人暗中盯上了富春楼与长兴粮铺。

不需要父亲吩咐,郑友旷就亲自带人下去彻查了富春楼与长兴粮铺的所有人员,仔细调查那一段日子出现的一切可疑因素,但是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让他十分不甘心,但是也的确是查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那件事不过是一个引子。”郑广鑫没有否认。偷运粮食中饱私囊这件事,他相信格勒赤还没有放在心上。原因很简单,郑广鑫就算偷偷牟利了,有没有克扣你辽军的东西,这粮食都是从官库里面出的,当然格勒赤心情肯定会有不悦,但还不至于就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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