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回家之前,两人先去了别的地方,就是阿志所说自己居住的客栈,在那里他们正巧碰上了阿志所谓的叔叔,也就是吴贵。因为吴国没有怎么易容,只是稍微改老了几岁,所以周禛与李珏很快就认出了他。
倒是吴贵对他们保持了相当程度的警惕,最后还是两个人分别说了许多只有两人知道的事情,才确认了身份。从吴贵那里,他们也终于知道了赵栀真的来了,阿志就是阿栀。
其实回家之后,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向阿志隐瞒他们已经知道了真相。吴贵说阿栀不想让他们知道那他们就装作不知道。
“不过你知道是她还泼水过去,你也是够大胆的。”李珏还是忍不住教训周禛。
周禛挠挠头,“我只是想演的更逼真一点,咱们都见识过他的易容术,那么对他本身相貌产生怀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不过周禛心里也承认,还是做的有点过,阿志当时脸色是真的黑了。别看周禛脸上不动声色,心里还是有点胆怯的。
就算阿志真的是坏人,心里有阴谋,周禛都不怵他。但是知道他是阿栀之后,周禛也忍不住心中有了顾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即乱吧。
“我看你装的还挺像的,”李珏挑着眉毛,脸上带上了几分坏笑,“要是之后阿栀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也就别想好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周禛一本正经,他真的只是一不小心做过了。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有点小心虚,暗暗祈祷赵栀不要知道这件事。
阿栀狠狠摸了一把自己湿了的头发,怒气冲冲回到了客栈。吴贵见到她的时候也被她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像是跟人闹了矛盾,十分恼怒的样子。
“没什么。”赵栀心中憋屈的很,不明不白吃了周禛这么一个暗亏,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或许就是因为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之中,就没有注意到吴贵有些心虚的表情。
吴贵现在也是左右为难,今日居然被周郎君找上门来,这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本来被那两个陌生人叫住的时候,吴贵只是满心疑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那两个人自报家门之时,吴贵的警惕性立刻提高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开玩笑,自报家门就能让自己相信两个陌生人了吗?
“吴贵,你是退伍老兵,二十年前受雇于秦国长公主府,在军队里面做的是斥候,然后最高做到了骠骑将军……”其中一人似乎是着急了,直接爆出了吴贵的履历。
随着他所说的话,吴贵心中的疑惑也慢慢消失了,到最后他已经信服了眼前二人就是周禛与李珏。
“两位郎君,你们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吴贵又是高兴又是新奇,“不过二位都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之前赵娘子找到了周禛与李珏之后,吴贵就提议他们立刻离开冀州,但是被赵娘子反驳了回来。
周禛找到了李珏,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开,必然是有原因的。既然如此,赵栀也不打算立刻现身,而是想要看看两人要做什么,是不是需要自己帮忙。吴贵无奈,也只好按照赵栀的思路去做。
如今周禛与李珏找上门来,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件事已经可以结束了,他们要回去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在这?”周禛皱着眉头反问,“我记得我临走前是让你保护好赵娘子的,她是不是也来了?”
“你不是见过她了吗?”吴贵有些诧异,他以为周郎君都找上门来了,应该知道阿志就是赵娘子了吧。但是看这幅样子,显然还是一无所知?
“这么说,阿志就是赵栀了?”李珏插了一句嘴,心中惊讶不已。之前周禛跟自己提了一句,说阿志用刀手法很像赵栀,他还不以为然,觉得是周禛思念阿栀有些走火入魔了。没想到,还真让他猜着了。
而周禛本人更是呆若木鸡。他原本觉得是自己异想天开,自己都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万万没想到,原来那个叫阿志的少年郎真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赵栀。
她怎么会来?这一路上这么危险,她怎么来的?她跑到这里来,之后又要怎么送她回去……一时之间,周禛的脑海里面问题就开始纷纷涌现,全都是跟赵栀的安全相关。
吴贵叹了口气,只得详细解释了赵娘子一意孤行坚持要来冀州寻找两位郎君,一路上两人历尽艰险终于到达这里。还有他们在青州,赵栀即使给方纪兄弟提醒,才会让青州取得最后的胜利。
“哎,”李珏忍不住拿手肘捅了捅周禛,“阿禛,你还真是捡到宝了。”虽然赵栀坚持与周禛诀别,但是危难之刻还是得见真情,她如此情深义重,而周禛又能得她如此情义,可谓是一生无憾了。
周禛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始终没有放在心上,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当得知不可能恰恰就是可能之后,对他内心的冲击也是非常大的,一时之间他都有些迷迷蒙蒙的,似乎都忘记了身边还有吴贵与李珏。
李珏见到周禛陷入思绪不可自拔,也懒得理他,直接跟吴贵解释了为什么自己二人是现在这幅面孔。
“那赵娘子还不知道你们二位过来?”吴贵有些哭笑不得,这怎么也喜欢玩起这互相隐瞒的游戏来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是啊,她还不知道。”李珏忍不住拖长了声音,“而且啊,咱们这位周郎君,可是把自己心上人给敲晕了。”
看着吴贵不可思议的眼神,李珏忍不住窃笑,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等到周禛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也忍不住脸红了。
“既然阿栀不想让我们知道,那我们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吧。”周禛对二人说道。
“我看,你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吧?”李珏一针见血,周禛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