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东方白在药店里练完了内功,坐在凳子上休息,掏出手机翻看微信。
一直没看朋友圈,都不知道几天前,朋友圈被一条本市新闻刷屏了……标题叫“旧桥拆除,河底炸出棺材”。
原来,最近市里五大民心工程之一的定安桥改建工程正式启动。网友说,那天在水下炸桥墩的时候,从河底炸上来一口大棺材。
有在现场的网友说,棺材盖子已经被炸烂了,先漂上来了。棺材底和四面的帮子还算完好,但里面原来有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河底下炸出棺材这件事,网友们众说纷纭。
有的说无非是偶然事件。也有的说,这棺材一看就不是善类,施工方要自求多福了。
东方白留意看了看帖子上网友发的照片。
那是一口很大的黑漆棺材,墨黑墨黑的。上面纵横着一道道鲜红色的墨斗线,棺身上还有红色的符文。
他正看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他赶紧关上了手机。
来人是一个个子不高的黑瘦老头。
东方白不禁想起了黑泽,也不知道他现在五感恢复的怎么样了。
一走神的工夫,老人已经走到柜台前了。
东方白赶紧客气的说:“您好,您有什么需要?”
老头满面愁容,未曾开口,先叹了口气。
“小伙子啊,听说你挺有本事,心眼又好,能帮我老头子一个忙不?”
东方白点点头,说:“您有什么事,说来听听。能帮的我尽量帮。”
老头连声说:“好,好……”
东方白搬了一个凳子递给他,老人坐了下来。
“我姓孙,就住在东郊的大王庄。前天上午在大路上被车撞死的。其实,我阳寿未到,本来不该死。都是因为我啊,泄露了天机……”
孙老汉所住的大王庄,是海滨市郊靠近山区的一个村子。老头是孤老户,一辈子没结婚。
那天夜里,孙老汉在屋子里躺着。由于闷热,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拿了把大蒲扇,下了地,走出门,到院子外面纳凉。
此时夜深人静,头顶上的月亮像个大玉盘,发出皎皎的白光。
老头看见远远的从土路上走过来两个人,他当下心里一惊……
这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得有两米往上,细弱的像一根麻杆;矮的也就半米左右,矮墩墩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速度很快,倒像是贴着地皮在飞。
最诡异的是,孙老汉怎么也看不清二人的脸。
虽然农村没有路灯,但是月光很亮,周围的事物还是一览无遗的。
可是此刻,他们的脸上看上去模模糊糊的,好像蒙着一层光晕,虚忽而不真实。
活了大半辈子,孙老汉心里清楚,这两位,肯定不是人。
他当时腿就有点软,扶着墙把脚挪进了院子里,躲在了大门后面。
那两个人走近了些,孙老汉听到了他俩的对话。
一个说:“我今晚的活省事,到村东头老罗家把他家儿子带走。”
另一个说:“怎么带走?”
“他只要一穿鞋就完事。你呢?”
“我得等到五天以后的夜里,到村西头的小桥下面。那乱石滩里有东西,我这次得带走十多个呢!”
俩人说着已经走远了。
孙老汉听完,脑门上的汗都淌了下来……
他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这俩真是鬼,要去老罗家带走他儿子,那老罗的儿子岂不是有危险了?
孙老汉跟老罗关系不错,老哥俩经常一块儿下棋。老罗的儿子满囤是个老来子,老两口爱惜的像宝贝似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还不得要了老两口的命!
不行,这事不能不管。
孙老汉顾不得害怕,蹬上鞋抄近道急匆匆往老罗家赶去。
到了罗家,他看了看周围并没有那两个怪人的影子。赶紧敲响了大门。
好半天,门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声音问:“谁呀?”
“老罗,快开门,是我!”
听出是孙老汉的声音,门打开了。
老罗揉着惺忪的睡眼探出头问:“啥事啊,大半夜的?”
孙老汉挤进了院门,回身把门关好,神秘兮兮的拉着老罗就要进里屋。
老罗拦住他说:“你要干啥呀?他娘还在屋里睡觉呢!”
孙老汉一拍脑袋,说:“你瞧我急的!那咱俩上西屋说去。”
俩人进了西屋,孙老汉这才把自己刚才看到听到的跟老罗说了。
老罗听完以后摇摇头,说:“大半夜的就为这?我家满囤正睡的好好的,没事穿鞋干啥?”
“那他要是起夜呢?”
“起夜就起夜,穿个鞋能出啥事?我说你别疑神疑鬼的了!”
“哎,你个老家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正说着,就见对面满囤那屋里的灯一下子亮了,满囤咳嗽了一声。
老罗跟孙老汉对视了几秒,然后一步窜了出去。到了满囤屋门口,他隔着门问:“儿子,你起来干嘛?”
“爸,我渴的厉害,喝点水。”满囤说。
“你先别动,别动啊,先别下地,我拿钥匙开门……”
孙老汉心想:哼,刚才还说不怕,看来也是个死鸭子,嘴硬!
就听满囤说:“爸,你有啥事啊?门我没锁。”
老罗赶紧推开了门,伸手按下了墙上的灯。看见儿子正坐在炕上,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孙老汉也跟着进来了。满囤一愣,叫了一声“孙叔”。
“你们这是……”满囤说着就要蹬鞋下地。
老罗赶紧拉住儿子,说:“哎,等等,先别穿鞋!”
满囤疑惑的看着老罗,不知道老头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就铁了心不让自己穿鞋呢?
老罗看了看孙老汉,急火火的问:“老孙,到底,到底啥意思呀?”
这时孙老汉慢慢蹲下身,拿起地上满囤的一只球鞋看了看,没什么异常。又拿起另外一只,随手把鞋底朝上抖了抖。
这一抖不要紧,就见从鞋窠里“啪嗒”掉出来一个东西。
一只蝎子!
大概有两寸多长,浑身乌黑,硕大的尾巴竖的高高的,红褐色的尾针又尖又细。
这附近山里的蝎子,虽然个头不大,但是毒性很强。就算不小心碰破了手指,都能中毒好几天。
孙老汉看了看老罗,又看了看满囤,说:“这玩意儿要是扎到了脚心上……”
这俩人呆呆的愣着,好半天,满囤才说:“爸,孙叔,你们怎么知道,我鞋窠里有蝎子啊?”
老罗没说话,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一脚把地上的蝎子踩死了。
然后他拉住孙老汉的手说:“老孙啊,你是我们罗家的大恩人哪!满囤,快,给你孙叔磕头!”
说着就要让满囤给孙老汉磕头。
孙老汉赶紧拦住他,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了罗家。
回到家,孙老汉越想刚才的事越玄。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可能再晚个三五分钟,满囤的小命就没了。
他如释重负,上炕睡觉了。
刚睡着,孙老汉就做了一个梦。